陈秀才下工后,先去食堂外面的打包窗口打包了几份米饭,然后又急匆匆去集市里面买了些咸蛋鸡肉,豆腐也来点,估摸着份量足够四个人吃饱后,哼着小曲回了小院。
他们之前约好了晚上下工下课一起过来院子里吃饭,聚聚拉拉家常。
陈耀祖和陈三娘陆续回来。
他们三个围着一桌吃食等了又等,迟迟没有等到陈举人的身影。
陈耀祖两眼放光,盯着鸡肉饥肠辘辘:“大伯刚来不熟悉,是不是迷路了呀?”
“不应该呀,他就在外面不远的地里翻土种土豆,再等等。”
然后他们就等到了天黑点起了蜡烛。
陈三娘突然出声:“大伯不会不配合工作被抓走了吧?”
陈秀才沉默了。
“你们先吃,我去办公楼问问!”他匆匆起身留下一个慌忙的背影。
陈三娘和陈耀祖面面相觑。
陈耀祖偷偷摸向了咸水鸡…
另一边,陈秀才小跑来到政务大厅后面的办公楼,进了一层靠左的劳改部。
“帮我查一下陈忠义去了哪里,谢谢!”陈秀才气喘吁吁对值班的人道。
那人连忙咽下嘴里的饭,翻开一个本子快速一扫,回答道:“陈忠义下午因为不配合工作,被计分员再三警告后,罚禁闭禁食两天,你是他家人吧?到时候可以去禁闭所外面接人。”
现在林峡谷人多了,劳动力宽裕,处罚的方式多了一项短期禁闭,也就是关小黑屋。
这样成本较低,不用费心去看管对方有没有好好干活,会不会试图毁坏工具破坏生产秩序。
陈秀才得到答案,竟然觉得不是很意外的样子。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小院。
鸡已经被啃了一半。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满嘴是油的陈耀祖,到底没有说什么指责的话。
“吃吧,你们大伯要两天后才能出来。”
陈三娘问:“是因为什么被罚了?”
“不配合工作,不听从指挥呗,还能是什么。”陈耀祖擦了擦嘴,咽下嘴里的饭菜挤眉弄眼,“那个新来的葫芦娃,比我还小一岁,今天下午跟着他姐放牧捡牛屎,不小心摔了一跤栽到牛屎里,哭得昏天地暗,要死要活,据说当场就想跳河自尽。”
他一脸幸灾乐祸。
他一个小小秀才的儿子,都劳改了那么久,最近条件好了才转到养鸡场里捡鸡蛋,朱怀琛可是雍王的儿子,吃了这么多民脂民膏,是得好好改造一下!体验一下老百姓的艰辛。
“唉,这几天你们在外面说话都注意一点。”陈秀才叹了又叹。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默默吃饭的陈三娘,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得很。
从前他们奉行的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任人唯亲是基操,哪个家族要是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那就会跟着一起受益,比如当年陈举人考中功名后,就把族人和邻里的田地挂靠在自己名下,以此来规避税收。
到陈秀才中年中举后,他们家已经完成了财富累积,他名下的两百亩地是他哥给的。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在林峡谷也算混出头了,尤其是三娘动不动就被叫去开会,商讨的全是大事。
自家吃香喝辣,陈秀才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亲哥受苦?
这让陈秀才食不知味。
但目光触及到三娘秀静的脸,那双黑亮亮的眼眸让他不敢直视。
话在舌尖滚了几次,还是默默咽了下去。
算了。
早点受苦认清现实挺好的。
他决定等两天后亲哥出来张罗一桌子吃食,再去集市打一点姐妹公司新酿的限量土豆酒,为亲哥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在吃饭呢。”墙头传来一道声音。
心思各异的三人举着筷子看去,只见林月骑在墙头上双眼放光,身上还是那件红彤彤的装扮。
陈三娘回过神笑着邀请林月一起吃饭。
林月满意地拍了拍这魅力加成的大番茄,然后利索地翻墙冲到桌边,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副碗筷。
旁边传来诶呦一声。
原来是耀祖npc被她的大肚子给撞倒了。
陈耀祖抱着碗一屁股摔在地上,愣了一下瘪了瘪嘴,然后选择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