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长和徒弟灵童就这么在林峡谷住了下来,当然他们不是只上课,也会分到活干,比如做土豆粉,处理木材做床,甚至还被分配去河边洗衣服晒被褥。
这地方和外面截然不同,没有小家的说法,吃饭在大食堂,洗澡去河边的澡堂,衣服换下来统一洗,宿舍的被褥也是一个月清洗一次。
然后根据每个人的工作内容发放不同的工资,张道长目前一天五个铜钱的基础工资,加上不固定的四五个铜钱岗位工资,每天吃饭用掉六个,剩下的全部还债。
张道长看着周围有序生活的百姓,不说富足,但至少有吃有穿有地方住,已经胜过外面许多了。
他虽多数时间都在权贵人家接受供奉,但并非不知民间疾苦。
当然了,就像那书本上说的,任何事情都有两面。
现在的生活对于往日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来说,自然是好日子,但对那些小有家资的人来说,就极为痛苦了。
就比如排在他前面等着上厕所的两个男人正在发牢骚。
“上课,洗衣服,做床,削土豆,我现在看到土豆就想吐。”
是的,自从那两块神奇的地每天产出一万多斤的土豆后,林峡谷又掀起了制作土豆粉和土豆淀粉的热潮。
大伙儿从最开始的激动,到现在的麻木。
太能生了,真的太能生了。
“别这么说,凉皮还是好吃的。”
“两口吃的管什么用,咱们兄弟以前在外面虽然风里来雨里去,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个鬼地方连口酒都没有,不对,那医馆里偶尔能闻到酒味,说是什么酒精消毒,可医生不给外带,现在我路过医馆都恨不得多吸两口气,唉,郑镖头真是…”
“唉,我都好久没有抱媳妇儿了,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她都不认我了。”
两人唉声叹气,显然都是被郑大虎诓骗来的人,他们习惯行走江湖,受不了现在天天坐着上课的日子,总觉得憋闷。
张道长在后面静静听着。
余光忍不住瞄向隔壁队伍排队的朱怀瑀兄弟。
若说锦衣玉食,谁比得上雍王府金枝玉叶的两位公子,那真是连擦屁股的都是上等的丝绸,带着香,可现在却习以为常地站在厕所外面排队等着。
这两位才是真勇士也。
多少人过了几日好日子便受不了苦日子了,而他们从天上落入泥里,还能挣扎着求生,有大毅力。
忽然张道长一笑,暗笑自己怎么想歪了,这算什么毅力,不过是求生的本能罢了,就像那些文人笔下的穷苦百姓,吃着草根也要活下去的所谓韧性。
怎么放在出身尊贵的人身上就更加珍贵了。
林峡谷慢慢消化这新来的一百多号人,不是没有企图闹事的,全都被抓住拉去修路挖渠,修一条连接盐矿的土路,为开春开荒做准备。
随着天气渐冷,除夕即将到来,盛楠做主让春娘去外面买了几头大肥猪,准备在食堂搞一场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于是林月上线后,发现一群npc在食堂后面的场地上杀猪,一头猪从笼子里放出来嗷嗷狂奔,十几个三头身的npc各方围堵,不小心还被掀翻在地,一片兵荒马乱。
林月见状那叫一个激动。
大喊着让开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精准地落在猪猪身上,自动开启了坐骑功能。
她拽着猪耳朵在林峡谷狂奔起来,路过胡芸时还特地停下来邀请对方上车。
胡芸抱着书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看着林月还要遛猪,连忙在身后大声叫道:“你别把它给遛瘦了。”
林峡谷目前只有二十几只鸡在下蛋,时不时还要自闭一段时间,人人都想吃肉,胡芸也不例外,看到带毛的猪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恨不得追上去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