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柳姨娘汲气,梗着脖子,“就算你如今贵为皇后,若姜家出了什么事,你也休想独善其身。”
这话,姜弥月难以反驳。
即便萧睿要护着她,但前朝大臣一旦揪着不放,萧睿也不能罔顾朝纲放过她。
“无妨。”
姜弥月神色淡淡,“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那么可以回去了。”
柳姨娘诧异,“你当真不管?”
姜弥月与她对视,沉默。
她看着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反而让柳姨娘急了,“就算你不为姜家,不为你父亲,总该为你祖母想一想?”
“她都一把年纪了,如果要面临牢狱之灾,岂会受得住!”
姜弥月从圆椅起来走到她面前,垂眼睨她,身上散发着强势的气场。
“那柳姨娘说说,本宫该如何?”
柳姨娘迫不及待道:“臣妇刚才说了,皇后可以跟皇上求求情,反正现在他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姜家找人行刺的秦国使臣。”
“再说了,不但你父亲没这个胆子,就算是有,皇上那么宠爱你,是万不可能眼睁睁让姜家出事的。”
姜弥月尖锐问:“你的意思是,皇上是个昏君,会徇私枉法了?”
话罢,柳姨娘脸色煞白,急忙否认,“不,臣妇没这么说,臣妇的意思是,姜家是被冤枉的,那些大臣没有证据证实这一切,皇后娘娘可以跟皇上求求情,好还我们姜家清白。”
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只要姜弥月敢跟萧睿求情,就会被前朝后宫议论不满。
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尤其行刺使臣这么大事上。
到时候,皇后就会被百官弹劾,就算皇上想要维护,都不得不废后。
柳姨娘暗暗攥紧掌心,心底恨透了姜弥月,恨不得她死!
姜弥月凝视她片刻,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姜家只是被怀疑阶段而已,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行刺一事真跟姜家有关,你不必在这杞人忧天。”
“很快就会查到证据,到那时候再求情就晚了。”柳姨娘脱口而出。
说完后才意识到,她的反应好像有点太大了,容易惹人怀疑。
她也猜对了。
姜弥月锐利的眸子盯着她质问,“你这么肯定,难不成,是你找人行刺的秦国使臣?”
柳姨娘浑身一僵,血液正在体内涌动,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皇后娘娘,即便你不愿意求情,也不能这么冤枉臣妇。”
柳姨娘跪得腿都麻了,不敢直视姜弥月的眼睛,收回视线后喊着冤枉。
“臣妇明白,皇后一向不待见我,今日若非为了你父亲和你祖母,我也没必要入宫来看你脸色。”
她想站起来,但腿发麻了,勉强站稳后施施然告退。
“皇后娘娘既然这么不待见臣妇,臣妇出宫就是了,用不着在这污蔑。”
她转过身去,几乎落荒而逃。
姜弥月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一片锐利清冷之色,仿佛早看破了一切。
她道:“柳姨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本宫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柳姨娘飞快的步伐骤然停住,身体狠狠颤抖了一下。
很快她头也不回,飞快离开。
等人一走,采云摸不着头脑道:“主子,您方才故意这么说,是真的不想管姜家吗?那老夫人怎么办?”
“姜家之所以有今天,全凭我这个父亲是个耳根软的,本宫即便要出手,也要先将害群之马给收拾了。”
否则,姜家不会安宁。
采云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由吃了一惊。
“难道,这件事跟柳姨娘……”
她被姜弥月眼神扫去,打断了她的话,“记住,在宫中要谨言慎行,切记隔墙有耳。”
采云连忙点头,她差点又给忘了。
入夜。
柳淑妃左思右想不放心,从姜府后门偷偷离开,披着黑色斗篷,把脸藏入斗篷帽子里,提着灯笼一路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走到尽头,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她面露担忧之色,“姜弥月好像发现什么了,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