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可不能这么说啊，皇上对太后向来孝顺……”

“放肆！”

萧睿厉声呵斥，“慕容晓，你简直目中无人！”

他一掌拍在桌案上，整个桌案剧烈颤抖。

容公公吓得跪下，秀珠回过神，跟着跪下后，浑身都在颤抖。

她万分惊愕，不知自家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冲皇帝发这么大脾气。

那可是皇帝，一句话就能要人脑袋的！

难道自家主子还觉得，皇上是当初那个疼爱她的表哥吗？

“皇上这么生气，是因为被嫔妾说对了吗？”

慕容晓身体一怔，依旧挺直后背，嘲讽出声，“皇上要和皇后恩恩爱爱，尽管遣散后宫就是，何必让这些嫔妃当这个笑话？”

“好！很好！”

萧睿起身，尊贵的身上散发出凛凛寒意，很快走到了慕容晓面前。

“既然你如此不满，朕大可让你出宫。”

秀珠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惊出一身冷汗，“皇上息怒，美人只是一时受刺激，才会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出去！”萧睿勒令。

容公公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起身，秀珠还想继续为自家主子求情。

萧睿声音冷厉，“滚下去！”

“是，是……”

容公公一把拽着秀珠出去，不敢再多留。

龙颜大怒，是会杀头的！

殿门关上后，萧睿已经走到慕容晓身后，后者转过身来，无所畏惧与他对视。

“皇上想要如何责罚嫔妾，不妨直言。”慕容晓眸色黯淡，身上气息满是颓败。

萧睿讶然。

无论何时，慕容晓都遵从女德女诫，向来端庄大方，给慕容家争气。

她是慕容家的希望，从来都要谨言慎行，保持贵女该有的风范，很少有这么丧气的时候。

萧睿短暂的沉思过后，神色严峻，“你想出宫？朕可以成全你。”

慕容晓看着他忽而笑了声，“皇上，是嫔妾想出宫吗？”

她一声反问，令萧睿皱了眉。

慕容晓苦笑，“是皇上你，不曾把嫔妾当做你的妃子，入宫将近一年，皇上可曾来过明月宫就嘉和殿看过嫔妾？”

“皇上，即便你只宠爱皇后一人，是不是也该想想，我们这些被你遗忘的嫔妃的苦楚？”

萧睿迅速敛起思绪，目光冷酷，“你入宫以前朕就告诉过你，劝你别想着入宫，是你不听。”

“你非要入宫，朕忤逆不得太后的意思，不得不让你入宫，可当初朕也说过，即便你真入了宫，朕也不会宠爱你。”

慕容晓如遭雷击。

是，当初萧睿刚登基的时候是这么说过。

他曾说，绝不会让她入宫，成为他的嫔妃。

那时候她只以为，萧睿是怕当初朝政不稳，免得她入宫后，危险重重。

如今来看，竟是她自以为是了。

慕容晓心如刀割，眼眸蓄满泪水，“你曾说过，要娶我为妻的，为何如今却变了？”

那时候年少，萧睿方十三，而她十岁，她问：睿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等我长大，做你的妻好不好？

少年的萧睿摸着她的脑袋，满眼宠爱：好，当然好了，等晓儿长大，睿哥哥便娶你为妻。

这一句，她记了整整八年。

可也才八年，萧睿就变了，再也不记得当初所说过的誓言。

萧睿神色冷然，“那时小，不懂男女情爱，你是我表妹，我哄你理所当然。”

“何况，你我本就是表亲，是我疼爱的妹妹，如何娶你为妻？”

慕容晓心脏狠狠刺痛，尤其被千刀万剐，眼泪唰得掉落，难以相信他竟然如此无情。

“既然你不曾想过，可又为何说那些，以至于我当了真？”

慕容晓险些站不稳，身体晃了下才勉强站住，仿佛要哭干了泪。

“年少无知，算是错，你入宫前，朕几次三番跟你明说，你听进去了？”

萧睿剑眉下的眸子漆黑深沉，不见半分温度，“既然是你执迷不悟，朕不阻拦，但你想要的宠爱，朕说过，不会有，永远不会。”

他态度决断，不留半点情面。

慕容晓双眼木讷看着他，难以置信，“你当真就对我如此绝情？”

萧睿转过身，走上桌案前，才又转身看向她，居高临下的冷傲威严：“朕，不会强留任何人，即日起，你便不再是慕容美人，随时可出宫，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