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乔恨得全身颤抖，竭力控制着情绪哑声咬牙道：

“对，不，起。”

姜书宁侧目看向唱蕊，“听见了吗？”

唱蕊弱弱点头。

“原谅她吗？”

唱蕊继续疯狂地点头。

姜书宁这才回眸，“既然我的人这般善良体贴，那我也就不过多苛责慕小姐你言行无状的罪过了。”说着她垂眼看向那盆水，“我们争执的功夫，水都已经凉了，辛苦慕小姐重新去烧一盆端过来。”

慕雪乔哪里还敢跟姜书宁继续对抗，只能僵硬地抽搐着嘴角端水离开。

但眼神却明晃晃写满了羞辱和怨憎。

姜书宁才不管呢。

她叉着腰重新回到房间里，轻啧着皱眉看向旁边抱臂的重昭，“你去，扒了他衣服。”

重昭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反驳拒绝就听沈妄之突然高声问：“他是男子，男女授受不亲。”

“谢谢三哥提醒，我还没有疯魔到不知道男女大防的道理。”姜书宁撇嘴，“所以不是我去扒他衣服，而是重昭去扒。”

“可你能看到他——”

“我只是需要看到他受伤的脑袋和受伤的腿，这样才能方便我对症下药和制定下一步诊治的详细计划。”姜书宁越解释越觉得烦躁，“三哥如果连这都难以接受的话，那就出去待一会吧。”

逐客令这般明显，让沈妄之额头青筋跳得欢快。

他还想说什么，却又担心再被姜书宁呛话，咬牙吭哧着挪到门口充当门神了，但眼神仍然森森地盯着这边的方向。像是只要姜书宁准备上手，或者贺元朗露出了其他部位，他就能立刻冲过去捂姜书宁的眼睛似的。

但是很快——

“你为什么要去摸他的手？”

“因为我要把脉。”

“把脉你可以隔着手帕给他把。”

“我的技艺还没高超到这种地步。”姜书宁没好气地冷哼罢了，又越想越气，“三哥怎么不直接买一条线过来，一头系着他的手腕一头系于我的指尖，让我这么把脉呢？”

姜书宁差点怒极反笑，她现在连直接把脉都尚且得好长时间才能大致地给出朦胧结果的，还隔着手帕把脉？

做梦呢？

未免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沈妄之脸色铁青，“男女有别。”

姜书宁不服气地回头瞪他：“那怎么办，那你来把脉？”

沈妄之：“……”

他不会。

“既然是外行人那就不要在我旁边指指点点，跟苍蝇嗡嗡的叫声一样惹人烦厌。”

姜书宁小声的嘟囔还是让沈妄之听得清楚分明，他无声地按着心口，眼底浓郁的森冷恨不得要溢将出来。

把脉结束。

重昭拿刀小心剔除了贺元朗额头伤处的头发，又拿剪刀剪开了他受伤的腿部的衣服。

姜书宁仔细检查了一番。

“没什么大碍，这伤我能治。”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