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我家小姐说话的……”唱蕊不服气地皱眉上前想要较个输赢,却被姜书宁拦下了。
跟慕雪乔计较属实没有必要。
“现在我就要开始为他诊治了,还劳驾慕小姐帮我打些干净的温水过来给镇北侯擦拭伤处。”
慕雪乔抿唇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姜书宁随即就听到她站在门口对下人们颐指气使地吩咐道:
“一群废物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打些温水过来?真不知道侯府里养你们这些狐媚子有什么用,平常的时候不见伶俐勤快,看到男人来了就个个千娇百媚的?怎么,侯府缺了你们的饭菜是吗,这么快就想到别人家里当狗了?”
话里的羞辱意味和指桑骂槐过分明显,连唱蕊都信任觉察异样问道:“她在说谁?”
“我。”
回答完,重昭才把药箱仔细稳妥地搁于桌面,又将姜书宁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一摆列整齐。
抬头时才注意到唱蕊震惊愤怒的眼神,斟酌着言语说:“你可以理解成她在恼羞成怒。”
唱蕊多少也是知晓慕雪乔和重昭的关系的,但是,“我可以理解他在恼羞成怒,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心平气和?”
“因为没必要。”重昭认真地想了想,补充解释说,“因为她给予的恩情我已经报完了,我们两不相欠。若是我仍旧对她心存幻想,或是听她三言两语就会掀起波澜的话,那我也不会毛遂自荐地背着药箱过来此处了。”
姜书宁知晓重昭的意思。
他是个狼崽子。
他很直接。
爱的时候就非常爱,不爱的时候就能抽身而退。
加上尚书府也确实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任何东西,加上慕雪乔又确实伤他颇重,加上他也慢慢明白慕雪乔对他从始至终都是利用而非真心。
他已经能分辨是非了。
他知晓不对。
所以他要自己走出来。
再不回头。
“是啊。”就在姜书宁感动于重昭还算孺子可教的时候,就听身侧传来沈妄之幽幽的自嘲声音,“旁人意识到对错是非后都能及时抽身止损,不像有些人,明知是前方是龙潭虎穴,却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意孤行地错下去。”
姜书宁忍不住皱起眉——实在是这话里阴阳怪气指桑骂槐感也很明显。
她回头想跟沈妄之争辩点什么,唱蕊和重昭敏锐地意识到问题重要,急忙来劝:“姐姐你还是先给镇北侯治病吧。”
家丑不可外扬呀。
在镇北侯府吵起来算什么?
姜书宁气鼓鼓地冷哼但仍觉得不服气,故意呛话道:“你觉得别人一意孤行,在我看来她却是明白了自己的去处后在勇敢无畏地替自己争取。毕竟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连决定自己接下来怎么做的权利都没有吗?”
沈妄之脸色瞬间变了,“她当然有决定自己接下来怎么做的权利,但身为她三哥的我难道没有劝说她指点她走到正途的权利吗?”
“难道成家立业相夫教子也算错路吗?”
“随便想找个人嫁了难道就是正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