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忙着刺绣的沈融月短暂停顿了会，温和地摇头，“你只是担心他们的身体健康。”

“可我却忽略了他们是否高兴。”沈妄之自责抿唇，“其实也不算忽略，毕竟我本来就知道他们必定不会开心，只是……一刀斩断所有，确实是最便捷最稳妥的法子。”

沈融月勾唇轻笑着吩咐嬷嬷下去泡茶，这才缓声道：

“他们年纪尚小虽然还不能完全体谅你的良苦用心，但其实在大姐眼里你现在也是个孩子，只不过他们尚且幼稚，而你过于急功近利了些。”

沈妄之短暂地怔愣住了。

“我知道，你希望皇上可以尽快长大，尽快担起治国之责，也担心等你卸下重担后他会懵然无知，所以对他的管教约束才会堪称严厉苛责。”

沈妄之抿起唇。

诚然。

小皇帝年幼，一旦生病就会修养好几日，所有国务朝政就都得一股脑地堆给他，他压力陡增无人帮其分担还得分出心神操劳小皇帝的身体健康，分心乏术，所以才想着皇上要是能永远都不生病就好了，这才竭力想要避免所有可能会让小皇帝生病的诱因。

说到这里的沈融月短暂地叹了口气，“只是人到底是要吃五谷杂粮的，而皇上也毕竟才刚刚十岁，他心性不稳，劣性没除，对于世间的一切都难免充满好奇和探究欲。所以，即便我知晓你是为他好，也知晓他是皇帝注定不能慢慢悠悠地成长，但某些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心酸。”

“毕竟别人在成长的路上还能不急不缓悠哉悠哉地看看风景，而他却得在成长的路上快走带跑，一路吃力地追赶才能勉强跟着你的脚步。”

“作为太后，我很欣慰。”沈融月眼神带了点哀愁，“可是作为母亲，我很心痛。”

沈妄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作为舅舅，我也是心疼他的。只是大姐，我真的别无他法，毕竟我不能庇护他一生，他还是得尽快地成长起来。”

“我知道，我明白。”沈融月搁下针线，轻柔地，一如多年前那般拍了拍沈妄之的肩，“所以你们之间的相处我从不置喙。”

沈妄之抿唇。

“可是……可是贝贝说我管教得过于严苛了，我也有些担心一味镇压的结果会不会导致于物极必反。”

沈融月短暂地沉了数息，“阿乾不是这样的人。”

沈妄之颌首，“我明白了。”

……

接下来，姜书宁开始单方面地和沈妄之赌气冷战了。

具体就表现在她看到沈妄之就跟没看到一样。

不再黏黏糊糊上前甜甜地叫三哥然后问东问西了。

但是沈妄之皱眉叫她，她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

沈妄之让她写功课，她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乖乖照做。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小皇帝：“……”

搞不懂。

虽然在冷战，但是对于他的要求却又照单全收。

“平常在王府的时候摄政王也是管束你的吗？”小皇帝看着姜书宁这般窝囊，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同病相怜的感觉，没忍住这般问她道，“不能吃自己喜欢的，也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姜书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是啊。”

小皇帝若有所思地点头。

“其实……”

小皇帝拨弄着桌上御膳房新送来的几道摆明了是按照宫外吃食做的点心。

“其实摄政王这么做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