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林丽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让我回去。
我高兴的问,不辞退我了吗。
林丽茹说,电工修了线路后,又跳闸了,然后又叫他们来,前脚刚走后脚就跳闸,现在整个办公楼都没电,特别无奈,只能让林丽茹请我回去,会议都没开,副监狱长就说先让我回去修电路,林丽茹就说要么让人回来继续干活,要么就辞退,请来把线路修好了是什么意思。
而且之前的下水道闸门因为大雨导致河水暴涨,有树木淤泥编织袋等漂浮物垃圾从上游流下来卡在闸门堵塞了,监狱的整个下水道系统排水缓慢,整个监狱一下雨雨水积在监狱里,雨水最高的时候差点淹到汽车排气管,人走路都得穿水鞋和脱了鞋,让我赶紧回去搞定这些事。
我说好。
林丽茹说现在马上来处理了。
我说我回老家了。
林丽茹说:“立刻,马上,回来。”
我说好。
她问老家在哪里。
我告诉了她。
她说立刻买机票打车去机场,到了机场打车回来,票据留着拿来给我想办法报销给你。
我挂了电话,买票,打车,收拾行李,等车子到老家了,上车出发,一气呵成。
平时几百块钱的机票,现在不提前买,要花多好几倍的价钱。
不过没事,林丽茹说给我报销,肯定会给我报销,我相信林丽茹。
父母站在门口送我,父亲上前走了两步看着我欲言又止,父母从来不大会说话,也不怎么和我说话,我看着他们,对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
两老沧桑的脸上写着不舍,我没有再看,我生怕我自己哭。
车子往村口开出去,开到了山顶,回头下来还能看到脚下的山沟里的小村落,就这么几座大山,就把我们的祖祖辈辈都困了世世代代。
我的父母这一代是走不出去了,我想如果我有钱了就算我去县里市里买房子,他们也不会去住,而我也只能挣钱了盖个房子让他们过得好些,往后我应该也不会回到这里生活,毕竟啊,生存才是王道,在这里种田养猪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啊。
如果不是父亲被诈骗了,那些钱都可以让我们搞起来房子框架了。
这又要再好好干几年才能建房子。
司机一路上都在说,下次不来了,这路太可怕了,一边靠着山这边开一边手脚发抖踩刹车,而路的另一边,就是悬崖万丈深渊。
开了十多分钟开下了山,司机说,心才落到了地上,感觉在山顶时,脚都是悬空的,他问我怕不怕。
我说我习惯了。
他说村里生活那么艰苦,为啥你们还要在村里生活。
我笑笑,没说话。
为啥我们还要在村里生活,这话问的,唉,我们难道不想生来就落在繁华的大城市中央,然后有几块祖传的地皮吗,然后分到十几套房子吗,然后每天打牌喝酒收租吗。
为啥我们还要在村里那么苦。
这几天我去帮忙下地干活,比做杂工还累,村里现在几乎没有一个年轻人在干活,大家都跑出去外面去赚钱做事生活了。
随着前一代的老人逐渐老去,村子里渐渐地以后也就都空了。
几百公里打滴滴到了机场,然后上飞机,下飞机又一路打的士回去监狱,凌晨一点钟,到达了这座这几天心心念念的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