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说的哪里话,他是知府公子,又是满身才学的天之骄子,日后前途无量,怎会是我一个小绣娘能想的。”
娘亲拉着我的手,叹了口气道,
“看来是了,知女莫若母,你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吗?若你真的对他无意,只会立刻反驳,又怎会多说一个字。”
我眼神有些闪烁,却仍然嘴硬,
“娘,女儿没有。”
“依儿,你向来懂事,当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切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知府公子,便是有什么,旁人也只会说他是风流潇洒,可是你不行的,身为女子,一旦有任何风言风语,便是万劫不复。”
娘亲说的认真严肃,只一瞬我便做好了决定,我抬起头看着娘亲,
“娘,您放心,女儿知道怎么做,不会让您担心的。”
又过了半个多月,娘亲身体大好,在娘亲和兰姨的帮忙下,之前的单子也赶的差不多了。
我正要松口气,知府夫人身边的钱嬷嬷来,说知府夫人想做一件衣裳,让我去府上一趟。
沈府内,沈夫人一如上次一般,端庄典雅的坐在主位,我向夫人见完礼后坐在一旁。
沈夫人开口道,
“昨儿京城传来消息,说我儿高中,故想做件喜庆的新衣于宴客时穿,但红色妖艳,我不喜欢,想着你点子多,就叫你来想想。”
沈夫人盯着我,笑意盈盈,我却感觉不到她嘴里的欣赏与赞同,可我面上一丝未显,依旧谦卑恭谨,略一思考道,
“夫人若是不喜红色,又想要喜庆吉祥的意头,不如试试以紫色为主色,主图以同色系丝线绣上紫竹,再辅以金缎镶边,上绣祥云,寓意紫气东来,节节高升,富贵团圆。”
沈夫人听了,拍了拍手,
“妙啊,林绣娘果然是慧心巧思,如此,这衣裳就交由林绣娘了。”
我轻轻颔首以示明白,
“不知夫人何时需要,我好尽快赶制,以免误了夫人的大事。”
“我儿约莫还有一月才回,宴客时间会晚上几日,你下月此时将衣服送来就是。”
“是,夫人。”
回到绣坊,我将此事与娘亲说了,娘亲道,
“这宴客的衣服做工繁复,且极其讲究工艺,一月时间有些赶了,你一个人可能行?”
我安慰娘亲道,
“娘,你生病这段时间我的手艺又精进不少呢,你放心吧,我一个人能行的。再说了,我若是真的有困难了,自然会求助你和兰姨的。”
娘亲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嘱咐我道,
“既如此,这段时间,店里的事你都不要管了,就安心做手里的活就是。”
“好的娘亲。”
忽的,我好似想起什么,对娘亲说道,
“对了娘,既然要我安心做事,那这一个月,若是有谁要来找我,你就帮我挡一挡,我都不见。”
娘亲笑着道,
“这是自然。”
娘亲走后,我看着手里的衣料有些出神,一个月,这么快?
此后的一个月里,我将自己关在绣房里,安心做手里的衣裳,听柳儿说,许岱泽来找了我好几次,不过都被娘亲劝回去了,听说我夜以继日的刺绣,担心我眼睛和颈椎不适,特意准备了药膏让她带给我。
我接过柳儿手里的药膏,觉得有些沉重,对柳儿道,
“下次若是他再来,你帮我谢谢他,前阵子兰姨做的扇子应该还有,你帮我选几把好的出来,就说送给霞姨扇凉的。”
柳儿应下了,我转了转自己的脖子准备回房休息,柳儿却拉住我,
“竹依,你是不是不喜欢许大夫啊?”
“啊?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柳儿抿了抿嘴,索性拉着我一起坐在门槛上,拉着我的手说,
“竹依,我虽然和许大夫接触不多,可是我能感觉到,许大夫对你是有意的,听师父说,回春堂每天都很忙,他却还抽时间过来看你,给你带药,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可我和你说了那么多次,你却一次都没见他。还有啊,人家送你药,你就非要回人家扇子,这不是两清吗?”
她见我沉默,继续道,
“竹依,我不明白,许大夫人长的俊朗,医术也高明,为人呢又温润谦和,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我轻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反握住她的手,
“柳儿,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尤其是喜欢二字,从来就没有道理。我承认,许大夫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于女子而言,他也的确是一个良人,可是有时候,并不是他好我就要喜欢他,不然这世上那么多好人,我岂不是都要喜欢了?”
“况且,既然无意,又何必拖着对方给人希望呢,最后希望落空才真真是耽误了对方。许大夫是个好人,我才更不能白给他希望。”
“竹依,你这么做,是为了沈家那个少爷吗?”柳儿看着我,问的甚是认真。
我将目光转向地面,
“他是知府公子,如今又榜上有名,岂是我一个小绣娘能惦记的,我不会让自己重蹈娘亲的覆辙。”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
“我只是还不想去想这些,娘亲身体总是反反复复,她心事又重,为了让她少担心,绣坊的大事小事我都要想,你说,我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啊。”
柳儿看着我,
“竹依,虽然我觉得这两件事并不冲突,可我觉得,你一定有你的道理,只要是你决定的,一定都对。”
我拍拍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