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来的?”
少年向张愚开口,他的声音十分嘶哑,仿佛一台长时间没有用过的机械,已经锈迹斑斑。
“是学生。”
陈曌说道。
张愚迅速回过神来,躬身行礼。
随着席越彬道出这句话,他额头上的封印也随之消失,但依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残留在他的额头上。
不可否认,哪怕张愚早有预料,可真正面对这一道天证印记,依旧让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天证印记已经消失,你的罪过也就没有了。”
少年换了个话题:“但一些细节,恐怕还得你亲口说出来,这几天,说不定就会有同僚前来拜访。”
若是寻常人,听到刑殿来人,就算不心虚,也会惶恐不安。
却见张愚神色不变,颔首道:“辛苦了。”
少年点了点头,并未回答,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席雪峰身上。
席雪峰此刻面色苍白。
但他毕竟不能像卢高逸那样,作为一个大家族的家主,他的身后,有三百多条族人的性命。
席雪峰无法让自己死去。
刑殿来得快,走得也快。
在少年和席雪峰离去之后的几秒钟,圆坛广场上便突然传来了一片粗重的喘息之声。
自始至终,他们都不敢有丝毫喘息。
很快,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望着张愚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深深的尊敬,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就……完了?整个事情,张愚所展现出来的沉稳和睿智,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
面对危险,他没有慌乱,而是选择了反击。
每当张愚落入局中,那一张张底牌被掀开时,他们的心脏就会剧烈地跳动一下,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张愚和席越彬的战斗,让所有人都不禁浮想联翩。
如果换成是自己,面对着一首贯州的诗词,自己会不会有足够的自信和勇气,再来一次这样的攻击?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即便是崔玉枝,也有不少人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有些自惭形秽。
申晴几人上前,张愚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正要说话,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奇异的波动从天际传来。
是因为自己?张愚眼角一抽,扭头一看,就见两道虹芒已是迫不及待,如猛虎扑食一般,朝他当头罩下。
砰砰砰……!
庞大的天地元气四溢,强烈的冲击,让不少女子站立不住,差点摔倒。
“天赐!”
董咏志等人,也是被吓了一跳,纷纷失声叫道。
刑堂的出现,竟是让所有人都忘了张愚和这名道机考生,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张愚的头上,那道红宝石一般的光芒上,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
而张愚,则是双目紧闭,承受着可怕的威压。
饶是如此,张愚也感觉到了身体的酸痛,他必须要将《论语》中的力量全部吸收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愚的错觉,张愚总总觉得,在汲取能量的时候,那两道流光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莫非与诗成镇国威名有关?”
虹光洗涤身体的过程,远没有寺庙里的灵气那么漫长,一炷香后,张愚便从打坐中醒来。
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愚身上,所以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也是理所当然。
“他不但从气境突破到了乐之境界,更是撕裂了十一道枷锁,只差一步就能跨入洞天境!”
这一切,都只是一日之间的事情,张愚又岂能不惊讶?董咏志满脸通红,激动地走到张愚面前,道:“张愚,你一定要来豫州学府,我一定要收你为徒!
我没指望能成为你的师父,但能为你解惑,那是我的荣幸!”
张愚闻言,连连摇头:“老师过奖了,弟子受之有愧。”
天星大陆讲究尊师重道,一个人一辈子只有一个师父,师父的身份和他的父母是一样的,很少有人会背叛师父,因为一旦背叛师父,就会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只是,一个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学一个老师的东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老师。
除此之外,就是传学大师,也就是从别人那里学到的东西,得到了发自内心的认同,那么这个人就会自动成为传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