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伤疤做不得准,线索便断了,又该如何探查?”
太子眸底划过怒色。
没等他开口,司菀便道:
此事看似毫无头绪,但若是仔细观察,仍能找到线索。”
徐惠妃冷笑,显然不相信司菀的话。
“司二姑娘,欺君罔上乃是大罪,你确定要当着陛下的面胡言乱语,带累秦国公府?”
面对身份尊贵的徐贵妃,司菀丝毫不显慌乱,她神情十分冷静,一字一顿道:“臣女并未撒谎,又哪里算得上欺君。”
皇帝问:“你口中的线索,究竟为何物?”
司菀态度愈发恭谨,回答:
“方才诸位都瞧见了臣女颊边的伤疤,虽为颜料所绘,却颇有讲究,寻常颜料是画不成的,里面加了一味紫胶蜡,方才能调制出如此真实的色泽。”
听到“紫胶蜡”三字,司清嘉面色苍白如纸,指尖也微微颤抖。
她用力咬住舌尖,阵阵痛意让她格外清醒,没有露出马脚。
司菀不着痕迹瞥了司清嘉一眼,继续道:“稳婆口中的贼人面颊带有疤痕,想必也是用紫胶蜡调配出的颜料勾画出来的,只要找到紫胶蜡,一切便能水落石出。”
“你说的倒轻巧,紫胶蜡不过是一味药材罢了,随处可见的药房中便有此物,难不成要挨间药房检查核对?”徐惠妃不由讽刺。
司菀:“普通紫胶蜡确实随处可见,但新鲜的紫胶蜡,必须饲养紫胶虫,方能收集些许。
而紫胶虫除了分泌紫胶蜡外,还会排泄含有大量糖分的蜜露。只需去御花园走上一圈,瞧瞧谁身边围着蚂蚁,便能知晓幕后主使的身份了。”
司菀每说一个字,便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擂在司清嘉心头。
她本以为自己饲养紫胶虫一事,颇为隐秘,即便被人瞧见,也无法识破此物的作用。
岂料司菀却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虫,轻而易举的窥见了她的想法。
甚至还想出用蚂蚁检验蜜露的法子。
司清嘉心知,一旦自己出现在御花园,身上沾染的蜜露势必会引来蚂蚁。
届时,犯下欺君之罪的人,便是她。
司清嘉越想越惊惧。
她慌乱抬起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徐惠妃,生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谋害姨母之事也跟着败露。
余光扫见司清嘉惶恐不安的德行,徐惠妃暗暗啐了一声,只觉得此女不堪大用。
非但没能断送赵芸娘的性命,反而还招惹了司菀这个煞星。
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好,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去一趟御花园。”皇帝龙颜大悦,连连拊掌。
司清嘉却吓得魂不守舍,颤抖不休。
见状,赵氏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死死盯着她。
赵氏不敢相信,司清嘉竟如此胆大包天,不仅做出伤身害命之举,谋害的对象还是将她视若亲女的姨母。
世间岂有如此冷血凉薄之人?
皇帝的金口玉言,不容任何人反驳。
他昂首阔步走在最前方,其余人等紧随其后,倒是徐惠妃脚程慢了些,与司清嘉并肩而行。
她冲着后者耳语几句。
司清嘉心觉不妥,还想再说些什么,徐惠妃却加快脚步,和她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