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拱手,又道:“司二姑娘只是个尚未出嫁的闺阁女子,谋害赵德妃,对她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又何必做这等自寻死路之事?”
徐惠妃:“太子有所不知,司菀是庶出小姐,这些年来,赵德妃对她颇为严厉,心生愤怨也不奇怪。”
这番说辞委实牵强。
偏生开口之人是徐惠妃,身份尊贵,就连皇帝对她也颇为敬重,不会轻易反驳。
太子却浑不在意。
“常人不可能因些许愤怨,就犯下满门抄斩的大罪,但若有利于已,便说不准了。
赵德妃手握凤印,执掌六宫,又与父皇感情甚笃,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后妃之中,难保不会有人得利。”
太子抬起头,定定望向徐惠妃。
后者心下愈发恼恨,暗骂:真是畜生养的混账东西!
面上却一派镇定。
“太子,你和司二姑娘当真交情匪浅。”
皇帝回忆起先前司菀在兽苑救人时,也是太子主动回护。
“儿臣只是据实直言。”
司菀环顾一周,视线落在徐惠妃身上,问:“娘娘之所以疑心臣女,是因为稳婆所言,觉得面有伤疤者便是谋害德妃娘娘的真凶,臣女说的可对?”
徐惠妃秀眉微蹙,颔首。
“赵小姐和大姐姐也持同样的想法。”司菀又说。
赵弦月也跟着点头。
“但诸位仔细想想,伤疤是极明显的特征,京城的高门贵女没有上千也有数百,除我之外,其他人皆面容光洁,并无损伤。
一旦稳婆吐露出“面有伤疤”四字,所有人都会认定我便是那个幕后主使。我虽非聪明绝顶之人,却也不会如此糊涂,放任自己坠入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所谓面有伤疤,不像是证据,反倒似有人故意为之,凭空构陷。”
司菀语调不急不缓,不卑不亢。
显然没被这么大的阵势吓到。
司清嘉抿唇。
即便她早就知道司菀伶牙俐齿,尽可能做足准备,此刻亦觉得无从下手。
“稳婆都说了,那贼人以纱覆面,就是怕被人认出来,谁曾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阵风吹起面纱,才露出那块伤疤。
证据确凿,你撒再多的谎也没用!”赵弦月梗着脖子道。
司菀从未见过赵弦月这等蠢钝不堪的人,分明是太师府的千金小姐,却被司清嘉蛊惑,为她鞍前马后,冲锋陷阵,甚至险些葬送了赵德妃的性命。
这与自掘坟墓有何异?
若司菀是太师,定会将赵弦月倒吊在房梁上,控一控脑子里的水,免得害人害己。
司菀闭了闭眼,淡声道:“你所谓的证据,便是我面上的伤疤,是与不是?”
赵弦月:“是又如何?”
“若我没了伤疤呢?”
边说着,司菀边拿起锦帕,缓缓擦拭起左颊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