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立刻收起长枪,示意武安君可以进去。
“这都什么情况?”武安君有些懵,不是走的水师关系,怎么还有亲戚?
“这位将军,是小姐的亲舅舅,你放心好了!”小檀给了武安君一个安心的神色。
武安君无语,怪不得李家商行生意做得这么大,这背后的关系网也太硬了。
穿过一道走廊,空间豁然开朗,大厅内点着一整排蜡烛,将屋内照得极为亮堂。
上首一名壮硕汉子居中而坐,身着便服,应该就是光州防御使严焕。而此时的李采薇则坐在其左侧,瞧见武安君进来,正跟严焕小声说着话。
“在下见过将军!”武安君走到大厅中央,先停下脚步朝着严焕行礼。
“嗯,武公子是吧?请坐!”严焕看了一下武安君,样貌倒是极好,就是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个书生。
严焕又转头看了看李采薇,正是待嫁的年纪,暗道别被这小子迷住了,坏了家族的联姻大计。
严焕确实疼这个外甥女,可也怕李采薇相差踏错,那位可是小王爷,绝好的姻缘。
“谢过将军!”武安君在一旁坐下,静候严焕发话。
“采薇,明日就装船,如何?”严焕觉得,出于防患于未然的目的,必须尽快把这桩生意给结束了。
“自然,还请舅舅安排,后日我们随船出发!”李采薇点点头,一切都按照计划来就行。
“你也要随船去?”严焕眯着眼睛,这孤男寡女的,这怎么行?万一传出去,坏了名声。
“自然,舅舅,这么大的生意,难道就让她盯着啊?”李采薇指着小檀,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两万多两的生意,对整个李氏商行也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咳,那个,嗯,我再单独安排一艘船,你就不要在货船上了,女孩子家,不方便!”
“至于你小子,嗯,就在货船上,得看好货,手下有些人惫懒,可不能出了岔子!”
严焕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理由很充分,安排得很稳妥。
“将军考虑极为周到,在下先谢过将军!”武安君瞬间就知道严焕这般安排是何意,反正他本来就是做个生意,能把货弄进去就再好不过。
严焕对武安君的识相很满意,当即叫卫兵带武安君出去吃饭,顺便安排睡觉的地方。
至于李采薇跟小檀,自然是在他这中军大帐吃住。
武安君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跟着卫兵吃了一顿饱饭,又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帐篷,除了被褥有些味道,其他都很好。
武安君直接盘膝而坐,开始修习功法,刚开始不过黄豆大小的真元,现在已经有蚕豆那么大了。
心念一动,真元就往经脉中窜去,已经到了随心而动的地步。
即使在修炼功法,武安君也能感受到周围的动静,入夜之后的军营极为安静,除了偶尔有巡逻的士兵经过,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第二天一大早,武安君是被吵醒的,刚出帐篷,就看见一辆辆马车拉着粮食往军营外驶去。
“公子,那边可以吃早餐!”卫兵给武安君指了个方向,示意他先去吃早饭。
武安君吃完早饭,也不知道该去哪,干脆就在军营里晃悠,没多久就走到仓库这边,李采薇正拿着文房四宝在记录。
“这么辛苦?”武安君伸个懒腰,没想到李采薇居然亲力亲为。
“做买卖,可不就是如此?岂能都假手于人?”李采薇笑笑,随即朝面前的马车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马车上的每一袋粮食都是一石,李采薇嘱咐过,每一车都是二十石,必须经过她过目才能出军营。
在另一边,小檀正在盯着装船,同样在记录账簿,回头再跟李采薇一合,半分差错也不会有。
武安君突然感觉背后有些凉,回头一看,正是光州防御使、游击将军严焕。
立刻跟李采薇保持距离,武安君乐呵呵跑去跟严焕打个招呼,能跟此人混个面熟,以后说不定也能用得上。
“算你小子识相,离我家采薇远些,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外甥女离得远,严焕也不客气。
“将军误会了,在下怎敢心生妄想?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武安君暗道冤枉,他只是做买卖,这么大的买卖,除了李氏商行,他也找不到别人。
辛表程那里都是走的暗账,大规模地倒卖军粮,若是被谭良弼知晓,肯定要惹出风波来。
“唔,倒是听说了,这么多物资,运到那大盘山中,小兄弟想必也能挣不少钱呐!”严焕摸摸胡须,既然是个懂事的,那他也不能做得太过,这可是商行的主顾。
武安君在李采薇跟前,可从未表露过自己是义军首领这事,李采薇也从未细问,做生意嘛,能挣钱就行。
别说李氏商行了,现在大乾跟北元,明面上跟暗地里贸易量大的惊人,做生意挣钱,不寒碜。
在李采薇跟严焕看来,武安君将这批物资倒腾到山里,那绝对是要发大财的,做的独门生意,不挣钱才怪了。
“将军可真的冤枉在下了,就挣些辛苦钱!”武安君舔着脸笑道,实际上挣个毛线,好不容易拿了一千两的润笔,都被李采薇给拿去了。
“谁还不是辛苦钱?老子天天在这盯着,朝廷一个月,就给不到五十两,更别说底下这些弟兄了。本将军要不是给他们找点外快,哼哼,饭都吃不饱!”严焕也是一肚子苦水,当官也不容易。
想他一个光州防御使,朝廷登记在册有五千人马,每月的粮饷折算成银两,一人还不足二两,这够个屁啊?
襄阳那边,无论是辛表程的城防军,还是谭良弼的部将,那都属于禁军编制。装备跟粮草的供应那都是最好的,就这还捉襟见肘,到处想法子弄钱。
光州的重要性比起襄阳差得多了,又紧挨着军事重镇信阳军,妥妥的二线部队,自然是厢军待遇,比起禁军差了一半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