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毅摇头。
过了半晌,他重新燃起斗志。
“爷爷,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调动到首都来。降职也可以。”
全家都皱眉。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贺毅是全家的骄傲,最年轻的局长,首都竞争本就激烈,他要调过来,还要降职,这不是闹笑话么!
贺毅绞尽脑汁,一边请家里人使劲儿,一边跟组织上申请。
不过很可惜,78年五月,贺毅成功接到调令,等他解除一切职务,风尘仆仆赶到首都,办理完入职手续,准备去找何天。
却被告知,何天已经辞职了。
去哪里了,无人知晓。
所有人都对何天的辞职倍感意外。
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组织上例行谈话之后,还是给她办理了手续。
所有人都眼馋何天的技术,没有何天的药厂,这些肥美的订单,将止步于此。
虽然组织上已经在培养新的人才,何天也曾带出很多学员,但是有五十八所药厂的样子在那,首都药厂研究员们战战兢兢。
蛰伏十三年,何天知道,至暗时刻已经过去,她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光明。
母亲死之前就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送何天出去。
国外是不用想了,何天的舅舅和母亲都在国外待过,亚洲人在那就是三等公民,最被人瞧不起的老墨都瞧不起亚裔。
港城倒是想过,何揽月还利用何天父亲出去的路子探探路,笃定何天一个女孩子,只怕连帮忙偷渡的蛇头手里都走不出去。
不用说黑帮林立的港城。
最后算来算去,还是国内最有希望,刚刚建国,再乱都不会乱到枪杆子里,这是母女二人商议好的最后出路。
何天按照这条路子,一走就是十几年。
整整十三年没有回金阳,何天再次踏足故土,乡音依旧,故人却已不在。
街道办的马金花马大姐,现在已经成了马大姨,见到何天一眼就认出来了,忍不住拍大腿惊呼。
“小天?哎呀,是小天吧?”
何天笑着跟马大姐打招呼。
“大姐,好久不见?”
马金花上来拉住何天的手。
“这是一个人回来的?走,去大姐家吃饭。”
何天摆摆手。
“大姐,不用忙,我吃过了,这不是我那几套房子都到期了么,这么多年,我一直没空回来,也没工夫跟他们说收回房子的事儿。”
马金花闻言,有点不自在。
“这个,小天啊,你一个人回来收房子?不是说你嫁了个军官?”
何天笑道:
“大姐,没错,我当年去部队,就嫁人了,您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朱建功家那些年轻孩子们下乡,都是我给办的,不下乡也要受他们爹娘连累,在城里还不如下乡,他们随口提起,我听了一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