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一个差役打扮的人,气喘吁吁地跑来。
离冬一眼认出,是牛三手下的一个心腹。
“离小姐!头儿让我赶紧来报信!”差役左右四顾,神色很是紧张,“京里……好像有人递了话到边关,似乎在打听咱们这趟流放队伍,特别是……特别是小姐您的情况!”
离冬眼神骤然一凝。
差役吓得打了个机灵。
离小姐这一身气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位高官都强。
寒风似乎更凛冽了些,离冬脸上表情未变,只眸色深了几分。
“打听我?”她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是谁?问了些什么?”
差役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灰,低声道:“具体是谁,头儿也探听不到,只知是直接递到了戍卫将军李参将案头。问的是流放队伍何时抵达,人员情况,尤其是……尤其是平南侯府的家眷情况,特别点了小姐您的名字,问是否安好,行事可有……异常。”
“异常”二字他说得格外轻,带着丝小心翼翼。
离冬不傻。
安好?
异常?
这问话本身就透着不怀好意。
流放路上,一个闺阁小姐若还能安好,那才叫真正的异常。
看来,京城里还有人没忘记他们离家,或者说,没忘记原主这个闺阁小姐。
“知道了,告诉牛三,让他继续留意。”
离冬拿了块银子给他,挥手让人回去。
坐在桌前,手中转动着茶盏。
平南侯府一直是中立。
与湘王走得近些,也没有太过。
离家一门,家风清正,不肯同流合污。
看不惯的人不在少数。
但能把手伸到边关参将手里,绝非等闲之辈。
是政敌落井下石?
还是……与当初构陷离家之事有关,担心留下活口后患无穷?
后者可能性更大。
在原主记忆里,离家被抄家流放,罪名是“结党营私,贪墨军饷”。
证据确凿,显然是蓄谋已久。
“小姐?”
春桃轻声唤道。
她虽未听全差役的话,但离冬身上散发的冷意,让她意识到了有麻烦找上门。
“无妨,你先去睡。”
离冬收回心神。
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惹急了她,直接杀去京城。
离冬走在边关小路上,这还是她头一次出门。
边关风大,灰尘沙砾多,空气质量自然谈不上多好。
“顾容玉,你这个贱种,还当自己是将军之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哈哈哈哈,照也照不明白,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兔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