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走出一红衣女子,眉目清冷如画。
身后的丫鬟捧着一个半开的匣子,珠光流转间,竟将秋阳比得黯淡。
“不知,钱公子要教我什么规矩?”
离冬音色清冷,似寒冰浸过鹅卵石,“是教我怎么用东珠铺路?还是教我怎么用金叶子当拜帖?”
钱二呼吸一滞。
他看清了。
那匣子中分明是粒粒饱满,颗颗圆润的南海东珠。
个个有龙眼大小。
便是宫里娘娘上的凤冠也缀不得这般品相。
他身后的手下更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天啊!
这东西,他们有一颗,都够几辈子吃穿不愁了。
视线移到离冬脸上,这般豪横,莫不是京城哪个大家族的逃眷?
“听说,钱家做皮货生意。”
离冬指尖掠过东珠,拿起一颗,细细摩挲,随后又丢回匣子里。
叮咚脆响声,听得钱二心肝抽疼。
生怕她砸坏了。
“巧了,我正想收些白狐皮,按市场价三倍,有多少要多少。”
钱二手中的马鞭啪嗒落地。
边关苦寒,白狐本就稀少。
市场价的三倍,足够让所有猎户翻遍雪山。
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拿钱砸人!
钱二知道,今日自己踢到铁板了。
这人,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撤!”
忽啦啦一群人,以最快的速度撤走,惊飞檐下的麻雀。
当夜,钱家老太爷拄着拐杖亲自登门。
离冬靠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中。
听老人家赔了半天不是。
最后,以双倍的价格签下了皮货契约。
等人一走,春桃捧着新得的地契抿嘴笑:“小姐,这已经是第十家铺子了。”
她家小姐好厉害。
以后,她也要成为小姐这样的人。
离冬见她笑得一脸花痴,无语。
是不是该买个小厮?
她怕春桃在歪路上越走越远。
——
一行人抬头看着城楼上的边关二字,抹了一把心酸泪。
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吴家人是深有体会。
除了废腿,还废口水。
每天一到饭点,离家那边吃香喝辣,他们手里就一个黑馍馍。
吴锦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面,脸皮越来越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