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装模作样地绕着大鱼转了两圈,仔细观察。
这鱼的鱼鳞泛着幽蓝光泽,脊背那道锋利骨刺在火光映照下如同淬过血的刀刃。
“应该是。你现在夜钓的技术可以啊。”阿一感叹道。
另外一边,其他人已经开始杀鱼了。
“看来今天晚上有大餐可以吃啦。”陈意晚走到船板上,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说完就毫不客气地坐在刚搭起的烤盘旁,等着被投喂。
阿一帮如昼把旗鱼拖到铁板旁,开始收拾。
鱼身剖开的刹那,雪白膏脂混着血水漫过甲板缝隙。
粗陶碗开始在十几条汉子手里轮转,琥珀色的酒液泼溅出星星点点的光,叶紫衣用锈刀削下鱼腩最肥美的部分,油脂在铁板上滋滋作响,腾起的白烟裹着椒盐香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里。
月色正浓。
桅杆投下的影子在舱壁上摇晃,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人用鱼骨敲打船板,沙哑的嗓音唱着颍川老歌,歌声混着酒气升起来,在月光里凝成相思的线。
“能在船上这么待一辈子也挺好!”有人借着酒气道。
“胡说什么,还是得上岸,脚踩着土地,那才叫踏实!”有人反驳他。
“哈哈哈,你是想上岸娶媳妇儿吧!”
“娶媳妇,生孩子,延续香火,天经地义。”
“你还有这种妄想呢,进刺客团那天起,我就没想到还能过什么安稳日子。”
众人聊着聊着,气氛变得伤感起来了。
阿一看了一眼叶紫衣,低下头,“若不是活不起了,谁愿意过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
陈意晚举起酒杯,大声道:“等上了岛,放大家自由,想逍遥的逍遥,想成家的成家!”
“噢噢噢噢……”
所有人都开心了起来,阿一把空酒坛抛进海里,满舱哄笑震得桐油灯火直颤。在碎浪拍打船身的节奏里,有人叫着,有人笑着,有人吃喝,有人睡着了。
陈意晚四周瞅了瞅,又转头看了看,没发现阿燕的身影。忍不住问叶紫衣,“阿燕呢?”
叶紫衣哄着闹腾了一天,困意上涌的糯糯,小声道:“自从天黑下来就没见人了,也不知道在舱底做什么。”
为了防止她再使坏,如昼把阿燕安排在舱底住,她的隔壁就是阿一经常看书的藏书阁,船板虽然厚实却不隔音,她一旦有些什么小动作,便能收拾了她。
叶紫衣站起身,抱着糯糯往客舱的方向走,“球哥一晚上没吃东西了,一直在看着小风和阿源,我去换他。”
陈意晚见她有些吃力,忙伸手过去帮忙,阿一却先她一步接过了糯糯。
陈意晚也不说什么,想了想,起身往底舱走去,如昼见状,也忙跟上。
刚来到舱口,便听到了一阵旖旎暧昧的春色缱绻之声。
如昼把陈意晚护在后面,弯腰去看。
借着月光,只见一个刺客团的男人,一手压在阿燕胸口,另一只手持一柄匕首,挑开了阿燕的衣带。
月光下,阿燕微微颤抖着,嘴里溢出声声低吟,她脸上泛出阵阵潮红,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