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怒极之下会做出什么来,谁也想不到。
赵伯耕的那点睡意不翼而飞,整个人一个激灵,突然清醒的可怕。
这一瞬间,他似乎也看见了小小的幼童漂浮在冰冷的河面上,浑身肿胀青紫的模样。
他吓坏了,身子在一瞬间甚至感觉到冷。
终于挨到天边露出一丝亮光,钟楼的古朴晨钟传到了耳朵里。
开城门了,城里的百姓都起身开始一天的劳作了。
赵伯耕拖着疲惫的身子,也慢吞吞的穿上衣裳,然后,他推开房门走出去。
连翘一夜未睡,在赵伯耕走出房间时,呼吸终于变得松快起来。
她从没做过这么长时间的戏。
一晚上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梦魇,又是假寐,她身体呈放松模样,可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这一夜对于她来说,难熬的就像是在地府里走了一圈。
好在她最终还是成功的糊弄住赵伯耕,并得来了她最想要的承诺。
连翘放松的躺在床上,肆意的享受着自由呼吸的味道。
她的心从没有一刻这么静过,静的她连外边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听到。
赵伯耕洗漱好后,带着他的小厮砚明往院子外走去。
院子里响起主仆俩若有似无的对话声。
“侯爷,您的官服还在府里,咱们先回府里取官府么?”
“不用。你派人再去上官哪里帮我告一天假,我今天还有些事情要做。”
“侯爷您要做什么,准备去哪里?”
“常慧心搬到哪里去了你可知晓?去,弄辆马车来,我找她有事儿要处理。”
砚明不敢再问,忙不迭去租赁马车去了。
这厢连翘听到那对主仆两出了门,坐上马车离开,一直憋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连翘坐起身,正想开口唤岁兰进来。
结果就见岁兰端着洗漱的水盆,拿着毛巾,带着小丫鬟推门进来了。
岁兰打发走小丫鬟,款款走到连翘跟前。
她要伺候连翘洗漱,连翘摆摆手,打了一了一个哈欠,“别忙活了,我交代你两件事,一会儿还准备继续睡。”
岁兰看看连翘眼上浓重的两个黑眼圈,深知她昨晚劳累的很了。她便露出心疼的表情,“昨晚辛苦夫人了。”
“为自己的将来谋划,我有什么可辛苦的。”连翘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把赵伯耕承诺她的事情说了。
其实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岁兰也是清楚的。
她昨晚在外边守了一整晚,并没有如以前一样,等两位主子彻底歇下后,就回房歇息。
她就蹲在窗户下守着,两人说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但现在岁兰只装不知情,在连翘说出口时,给出或震惊,或欣喜,或振奋的表情。
等说完了这些,连翘抓着手边的薄被交代连翘说,“你雇佣两个小孩儿跟着侯爷的马车,看侯爷与那常氏都说了什么。常氏说要和离,侯爷也答应了我,会与那常氏和离。可我担心常氏临时反悔。”
“你找人凑近了盯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派人回来告诉我。”
连翘又开了床头的红木匣子,从里边取出几张银票并一把碎银子。
银票是还给岁兰的,她还指望岁兰给她办事,自然不好让她把昨天那笔银子搭进去。
尽管心中也肉疼的厉害,连翘面上却依旧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银票给你,只要你用心替我办事,我肯定不能亏待了你。这把碎银子你拿去使唤两个小孩儿去顶着侯爷,快去吧,别一会儿把人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