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微微躬身,笑容不变。
“既是如此,那便太好了。王妃娘娘若是得空,想请世子妃移步云昭阁,有些事情想与您说说。”
云昭阁?姜黎心头咯噔一下。王妃突然要见自己?
该不会真是觉得自己病的时间太长,要兴师问罪了吧?
她内心哀嚎一声,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看向刘妈妈,试探着问道:“不知母妃找我,所为何事?”
刘妈妈笑意不减,轻轻摇了摇头:“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王妃娘娘只吩咐老奴来请您过去。”
姜黎无奈,看来这趟是躲不过了。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她顿时蔫下去,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好吧,我这就随刘妈妈过去。”
刘妈妈在前面引路,姜黎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这一路走过去,她这心里头就跟揣了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的,怎么也安生不下来。
姜黎抬眼望去,只见厅堂正中,王妃正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端着盏茶,神态瞧着倒是平和。
王妃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一瞧见是姜黎,那原本平静的脸上,立时便绽开了笑意。
“儿媳见过母妃。”
姜黎定了定神,敛衽便要依着规矩跪下行礼。
她这膝盖才刚弯下去一点,王妃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快别多礼了,你身子才刚好些,不必拘这些虚礼。”
王妃这话,让她准备往下跪的动作顿住了。
她居然不是要为难自己的?
姜黎心里头那点紧绷感稍稍松了些,可脸上那点子没睡醒似的倦怠,却没逃过王妃的眼睛。
王妃瞧着她这副模样,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可是身子还有哪里不舒坦?”
“都怪我,想着你这几日将养下来,应当是好得差不多了,这才叫人去请你。早知如此,便该再让你多歇息几日的。”
听王妃这么说,姜黎这才彻底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母妃误会了,儿媳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不舒坦的。”
她说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懊恼地小声嘟囔:“就是在屋里头好吃好睡地趴了这几日,儿媳都觉得自己胖了一圈,脸上都长肉了。”王妃听她这般说,再瞧她那带着几分小女儿娇憨的模样,心头越发觉得这孩子亲人。
她笑着摆了摆手,温声安慰道:“哪里的话,女儿家脸上有点肉才好,瞧着就有福气。”
这话熨帖极了,姜黎心头那点因为怕被问罪而生出的不快,立时便散了个干净。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王妃这时候才想起正经事来。
她朝着姜黎身后那道绘着松鹤延年图的屏风招了招手。
随着她这轻轻一招,屏风后头便转出两个人影来。
姜黎定睛望去,待看清其中一人的面容,那双杏眼霎时睁大了些。
是银杏!还有一个瞧着有些面生。
她在太尉府挨板子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哪里还顾得上去想银杏的处境。
眼下骤然在端王府里瞧见她,这心里的讶异可想而知。
银杏?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