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们最要紧的是提升士气。”
黄杰说道:“方才凉州传来消息,粮草今夜便能运到,我们何不大摆一场宴席,杀鸡宰羊,让将士们痛痛快快吃喝一场;
酒肉吃进肚子里,必定能提升不少士气,而后咱们再趁热打铁,明日向平川县发动决战!
你想啊,那帮土匪虽有火器在手,可平川县毕竟是小城,没有护城河,也没有瓮城,咱们两万多人,哪怕拿一万人堆尸体,也能高过城墙了吧?”
“拿一万人去堆尸体,你这是想让本将军绝户么!”
“王将军啊,你得权衡利弊才行,若能剿灭匪患,救出钦差,那将是大功一件,死点儿人又算什么,大不了我从凉州给你抓壮丁补上;
可是匪患不除,钦差横死凉州,遭到连坐不说,你十几年累积的军功与威名都将毁于一旦!”
经黄杰这么一分析,王彦陷入了沉思。
黄杰再上前,继续旁敲侧击,“那钦差谢安是何等身份,将军不会不知道吧?他可是当朝权臣谢太师的亲侄儿!
将军若能从土匪手中救下谢安,加官进爵,荣华富贵,还不是谢老太师打个喷嚏的事儿么?啊?”
王彦眼睛一亮,疑虑顿消,“还是黄通判考虑得长远!”
他拍案决定道:“好!就依黄通判之计,粮草一到,今夜酒肉劳军,明日与那群土匪决一死战!”
“将军明智!”
……
此刻,平川县城墙上。
陆云川用望远镜眺望着军营方向,内心不禁冷笑:还不撤退么?看来骆驼还没有迎来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当家的,经过我们一番探查,边军营中造饭的火灶,从十人一口变成了二十人一口,说明他们的粮食即将消耗殆尽。”
千目堂的探子上城门禀报。
粮食都快吃光了,还不撤退,只能说明很快便会有新的粮食运到。
是时候该动用张三儿了。
陆云川从怀中摸出一封信件递给探子,叮嘱道:“你将这封密信火速送往白水涧,交到张三儿手中。”
“明白!”
探子接过信封,扭头走下城墙。
什么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粮食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
白水涧。
水寨大堂。
张三儿接过探子送来的密信,仔细阅读了一遍,哈哈大笑:
“平川县打得那么火热,眼下终于到我们白水涧立功的时候了!”
“当家的有令,要我们今夜袭击从凉州运来的粮草,抢得走的便走,抢不走的便一把火烧了,总之,一粒米都不能给边军留!”
立春过后,冰河解冻,黑河边六十里官道,都是白水涧的势力范围,
哪怕凉州方不走官道,也可以渡口为据点,抢了粮草便搬上货船,只要船一开,哪怕官兵想追也追不到。
这也是为何陆云川要在白水涧屯兵五千的主要原因,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谁控制了水路,谁便控制了粮道。
当天傍晚,白水涧出动了八艘战船,轻舟快艇七十余只,共计四千名喽啰,逆水而上向凉州进发。
“张老大,据歇马滩开黑店的兄弟传来消息,凉州此次运粮队共有两千人,他们没走河边官道,而走的是内陆小道,不过离咱们最近的渡口‘歇马滩’只有不足十里。”
“哼,不走官道?难道水匪就不能陆地作战了么?”
“所有兄弟听着,给老子把刀刃磨锋利了,今夜咱们就在歇马滩登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