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视线,侧头看向小鹤。
夕阳余晖撒在她苍白的小脸上,使一向看着无甚生气的她多了几分人色。
“齐裕丰那狗贼可回府了?”她轻声开口,眸光里浮出冷意,那灿金似的夕阳也无法将其温暖半分。
小鹤冷不丁听到这话,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家姑娘,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应道:“回、回来了,如今在外院书房……”
谢元贞微微颔首,转身出了书房,快步进入自己的闺房。
她的闺房比书房大了三倍有余,外间看着普通,内室却无比奢华,随意一个花瓶都价值不菲。
谢元贞关上房门,落了门栓,又进内室,拉开自己那雕着喜鹊登枝的衣柜。
衣柜里有一处小暗格,打开暗格,摘下自己贴身佩戴的玉牌按了上去。
只听“咔嚓”一声,那精致的胡床顿时就朝一旁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暗门。
谢元贞走到月牙桌前,点燃桌上油灯,一手持灯,一手提起裙摆,推开暗门,缓步而下。
走了约莫二十阶,就到了存放谢萍儿嫁妆的密室。
密室不大,只有半个内室大小,满满当当都是木箱,正中间放着一套桌椅,木桌之上还有一盏油灯。
点燃那盏油灯,密室里便越发亮了起来。
有一个木箱没有关严实,在油灯的映照下有点点金光闪现。
木箱一共二十三个,每一个都是足够谢元贞藏身的大小,她从左往右数到第七个,上前掀开了木箱。
这木箱里堆放着一盒盒各式大小的东珠,但她的目光却只落在最面上的木匣上。
她打开木匣,终于看到了她此行要找的东西。
木匣里静静躺着一柄小臂长的匕首,这匕首通体漆黑,比一般匕首更窄,无任何装饰纹样,唯有剑柄处刻着【斩龙】二字。
传说这匕首在铸成之日引得天地异象,有一恶蛟前来抢夺,还杀了铸剑师的妻儿,最后被铸剑师斩于这匕首之下,才因此得名,并被铸剑师刻于剑柄之上。
谢家先祖偶然得之,便一代代传了下来。
谢元贞伸手拿起匕首,匕首入手微沉,且分外冰凉,她抽出一张帕子裹住剑柄,又垂下袖子将其掩住,吹灭了桌上那盏油灯,举着灯慢慢出了密室。
……
……
夜幕低垂,月光洒落地面,照亮谢元贞去往前院的路。
今夜的齐府格外安静,下人们不见走动,院中芍药倒映出的影子,像是躲藏在角落的野兽,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谢元贞脊背挺直,长发与宽大的衣袖被夜风撩起,如暗夜行走的妖。
前院齐裕丰的书房内,红木桌案上茶香缭绕,有两人相对而坐,正在低声密谋。
一道瘦削身影行至窗外,静静听着书房里的谈话之声。
谢元贞紧紧攥着手中的斩龙短剑,越听越是心惊,就在她转身欲走之时,一道利刃径直划向她纤细的脖颈。
剧痛袭来,她感觉到股股热流从喉咙喷出,洒落到她拿着斩龙短剑的手上。
与此同时,她脑海里传来一道毫无感情的声音。
“是否进入死亡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