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华完全没有防备，被冲过来的张春琴给挠花了脸。

秦国华身形高大，立刻就狰狞的推开了高瘦单薄的张春琴。

“张春琴，你干什么呢？”秦国华把人推到地上，摸着质问。

张春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杂院隔音也不好，都是隔壁打呼噜院对面能听到的空心墙。

听到张春琴的嚎哭声，大杂院的人立刻就跑了出来。

都知道张春琴素来要面子，她任何事都不会大吵大闹，哭成这样肯定是出大事了。

秦国华被莫名其妙的挠花了脸也是正在起头上：“哭什么哭，晦气玩意！”

他气的扬手就要去打张春琴。

手还没打到张春琴，已经被几个邻居上来拦住了：“国华，好端端的你怎么打老婆呢？”

秦国华一直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大伙儿说什么，他都是憨厚的笑。

每次跑船回来，他都是左邻右舍的送东西。

这会儿看到他打老婆，众人心里犯嘀咕了，这老实人也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老实。

秦国华好面子，被众人拉住了，他涨红了脸解释：“我没有打她。是她挠我，我一进门她就冲过来。”

众人看着坐在地上还在哭的张春琴，不说话，只一味的拉着秦国华。

张春琴看大杂院的人来了一大半了，开始指着秦国华骂：“大家给我评评理。秦国华跑船一个月三十块，他给他家里二十五块，给我五块钱！一家子的开销，四个孩子啊，全都是靠着我一个人。大儿子结婚，要三转一响，要彩礼，要自行车，要房子。我一个人为着文韬结婚的事愁白了多少头发。秦国华一句，我也没钱，我赚多少你也知道，就把我打发了！”

众人听到张春琴说秦国华就给五块钱家用，都是不可置信。

“国华，这么多年，你就给五块家用？那么多张嘴，你怎么好意思的？”胖麻麻最先说话。

秦国华这个老实人立刻争辩：“我父母养大了我，我是家里的老大，我给父母钱难道不应该吗？”

张春琴拍着大腿：“为了买房子，我问娘家借了一屁股的债。现在娘家的亲戚来问我要钱了，我实在是没钱。他到现在还一分钱不肯拿出来。我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了啊。

秦国华听着这话，想要说张春琴怎么不早点说。

可话到嘴边，他又张不开嘴了。

因为他身上没钱，他要张了这嘴，得他来还！如果张春琴又闹开，他就更没脸了。

张春琴借的债，他不能接话，也不能插嘴。

众人听到这话，看着秦国华的样子，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旁的老周阴阳怪气的说道：“国华，你一年到头不回家！孩子不管，老婆不管，就给家里每个月五块钱！你这日子过的可真舒坦！这些年，春琴多难我们都是看着过来的。她一个女人恨不得一天去干五份工，你就给五块钱家用。既然你们家那么多人要养，你要把钱上缴父母，那你结什么婚！”

大杂院的人都是心疼张春琴的。

如今的人各个都不容易，哪个不是为儿女操碎了心。

张春琴这些年的不容易大家都在眼睛里看着。

以前张春琴从来不说这些事，大家都不知道，没人知道秦国华一个月就给五块钱家用。

秦国华被人用鄙夷谴责的目光看着，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下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五块钱不够用！

可他爸妈说了，阿香和张春琴不一样。张春琴有本事，还是职工，她还有三个儿子傍身。

阿香一个农村妇女，什么都没有，就国宝一个，他得多给阿香留点钱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