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你的火力配置!”
“这个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美国盟友的飞机在天上天天地飞着,他们现在物资匮乏,原有的重炮都被调走了,只剩下什么九二步炮,十一式战防,七五山炮,迫击炮,掷弹筒什么的,还有最要命的九二重机,这里,这里,这里,多得吓人,师座。”
死啦死啦用手里的长棍子一一的点着,可是根本就点不完,他用另一只手摸着脑袋,继续说着,
“不过重炮被调走之后,联队级的直瞄炮多了一倍。”
“讲完了吗?讲完了就开始吧。我攻下这座山头,然后取你的头。”虞啸卿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家伙,他等不了,他自认为时间宝贵,不该浪费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去,他平生最爱的马革裹尸,在战场上大砍鬼子的头颅,
“师座,取谁的头并不要紧,我的头在我的脖子上待得是最好的,如果师座要的话,我的头就在这颗树上,等着师座来取。”
死啦死啦说完之后,用手里的棍把立在南天门上的水壶给打掉了,哐当一声响,就咕噜咕噜的在地上滚动,被朔玉伸手给拦了下来,重新放到了他该在的位置上,
烦啦的嘴里还叼着地图,就听着自家团长突然要他上,瞪大了那双老鼠眼睛,死啦死啦反过来也瞪着他的,
朔玉此时就站在他们团长的另一边,看着他们团长的的脑袋又在流血,和他一起看着烦啦,有点委屈,但是他真的是不会打仗的,
他只是看着死啦一把拉过烦啦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着,
“你上,你是离我最近,半仙儿不会打仗,你死了我再上,只是你要好好想想,想想趴在日军阵前的害怕和恐慌。”
“你说过你想活的,你也不想我们死,那就好好活,使出你吃奶的力气活下去。”
“你恐惧的东西他们同样恐惧,我们都一样,没人不害怕,烦啦,去阻止他,阻止不了团长和我的脑袋就都没了。”
最后一句话是朔玉说的,他看着烦啦颤抖游移的小眼睛,很正经的和他说,只要打赢了对面的虞啸卿,他们就赢了,很多人就不用死了,这是一件正确的且值得去做的事情,
朔玉看着团长松开了那只手,退后一步,把舞台交给了烦啦,他伸手把烦啦的身体往前推了一下,帮他加速这个决定的信心,
孟烦了的大腿直接撞上了沙盘边缘,他想叫,可这个时候真的不是一个供他喊叫的场合,他只得把喊叫吞咽进肚子里,看着伫立在沙盘上那个充当南天门树堡的水壶,
一面用视线偷瞄,看着对面好想马上就要火山爆发的虞大少,心里想着他在救命,没有人该死,尤其是在这样的一场战役里。
虞啸卿表情不变,只是更冷了一些,嘴里喊着何书光,
“有!”
“你上!”
“我…上…?”何书光显然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家师座,
“你也是离我最近的人,离我近,不是整天让你和你的张哥余弟瞎混的,更不是让你在禅达的婆娘面前卖弄风雅,卖肉的!我知道你不想做我的刀架子,你早就该上战场,十五分钟后收拾掉这个草包,我就让你上战场!”
“是!”
朔玉站在他们团长后面,看着虞啸卿那双眼睛,那双快要被血灌满的眼睛,
他摸着自己的眼睛,人的一生只能流一次血泪,他流了三次,所以眼睛变成了石头,现在摆在他的眼眶里东西只是装饰,
现在对上擂台的是,他们祭旗坡的“状元”,和横澜山的“卖肉郎君”,
朔玉扶着他们团长坐到后边的一把竹编的椅凳之上,好为了接下来的对擂保持体力,他看着坐在椅子里像一只企鹅的死啦死啦,又看着前面烦啦的背影,进来之前他还担心他们能不能说服虞啸卿这犊子,可是站到这场沙盘之前,他就什么都不想了,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他们都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人有的时候总是喜欢后悔,就是因为他们觉得在某一个时间点上他们没有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时间不等人,人类只是在时间线上缓慢蠕动的长虫,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先开口的是烦啦,因为对面的可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何书光是攻方,
“啊,那个……我,那个……”何书光看着沙盘,低头,舔着嘴唇,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结巴什么?我虞师的人就该一往无前!”
来自站在长廊下虞啸卿的声音响起,他离开沙盘周围,可是他的心神都在这里,朔玉疑心他只是有点呼吸不上来了,毕竟他站在屋子里的时候身子后面有十几个二十几个人和他一起呼吸着,
何书光推着眼睛,开始介绍着虞师的火力部署和装备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的词语代表着朔玉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东西,他只是偷偷的把放在南天门上的水壶拿下来湿润一下死啦死啦的嘴唇,再快速的放回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扭头的时候,笑着看了一眼紧张的小腿都在不自觉颤抖的烦啦,打了他一下,让他稍微恢复了一些知觉,专心在沙盘上。
然后又窜回了他该去的位置上,给他们团长嘴里扒着糖吃,他的每件衣服兜都有一颗替雷宝儿准备的糖,
知道虞师这段是日子那是见风就长,可是没想到虞啸卿那个犊子居然藏了这么多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和他们祭旗坡一点关系都没有,横澜山的风刮不到祭旗坡上半点分毫,
对面的何书光一直再说这些,嘴里三句话不离他的师座,现在又开始讲起来美国的什么跳岛战术,横澜山的兵把武器装备到了脑子里,可是祭旗坡的士兵还在跟着阿译和烦啦学着let\/s go!和癞皮狗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