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不情愿地搭在朔玉伸出来的那只手上,眼睛发着火似的看着朔玉,让朔玉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他带着这个不是从哪里出现的姑娘,来了一家看起来装修挺西式的咖啡馆,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点了两杯热可可,天冷的时候喝一点儿热的是很舒服的,
在等待在饮品端上来的时候,朔玉设了一个小型的隔音法阵,防止一会儿他对面这个年轻的女孩说出点什么不过脑子的话来,真的是没人了,不管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朔玉坐在咖啡店里长椅上,看着对面的姑娘,友好地开口,
“现在可以说了吗?这位小姐,你是哪里来的,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谁?”
孙燕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来没有听说这里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人物,就好像是凭空突然冒出来的一样,
“你的老师或者你的父母,没有教过在你问别人之前,应该首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少废话,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朔玉有点好笑的看着冲着自己伸出来的手掌,对方的掌心,虎口手指上有着拿枪的老茧,是个战士,年轻的战士,
他换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有的时候逗逗小孩儿也是挺有意思的,
“现在东西在我的手里,还不还给你,是我说了算,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因为如果我要是坏人的话,在拿到你枪的时候就该一枪把你给打死,这并不费力,刚才的那个地方是个死角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的,也就是一使劲儿的事儿,不是吗?”
热可可端上了上来,朔玉伸手拿起了自己的那杯,喝了起来,这可是他花了钱的,不喝白不喝,
“你什么意思,你在扯开话题吗?你为什么会知道梁记,你为什么会找到那里去,你有什么目的?你还知道什么?”
“停停停,你的问题太多了,小姐,我总得一个一个回你吧?”
朔玉看着右手边的大玻璃窗,看着外头飘着的毛绒绒的雪花,放下手里的杯子,
“第一,我去梁记是受了一个母亲的拜托来找她儿子,她儿子已经消失四五天了,叫马栓,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你说得是真的吗?真是马大姐让你来的?”孙燕小声地念叨着,马栓是他们的一位联络员,前几天跟着队长一起被小鬼子抓走了,
朔玉摊着手表示着无奈,面前这个女孩年纪不大,疑心倒是不小,不过他也明白,这年头一个人恨不得有好几种身份,你是卧底,那就我就是底中底,你是底中底,那我就是底中底中底,说不定到最后发现大家其实都是自己人,
他这么想着,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跟着奶奶一起看过的各种抗日剧,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热可可,吐了一口热气,看着坐在对面一口都没动女孩,
“你可以尝尝,挺好喝的。”
“……你是汉奸或者是那头的人吗?”
“那这位女同志,那你是游击队,或者说是东北抗联的人吗?”
“你!”孙燕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那句话暴露了自己,瞳孔紧缩,浑身戒备地看着朔玉,但是表面上还装作一脸镇定的样子,
“好好好,稍安勿躁,有的时候人的眼睛能告诉我很多你们不愿说的话,我只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你的本事还没有学到家,你的老师为什么放你出来,是执行任务吗?”
朔玉倒是觉得对方太年轻了,以至于有些毛手毛脚的,不过真正告诉他面前人身份就是对方的眼睛,她有一双和小愚公一样的火热年轻的眼睛,要不然在见到对方第一面的时候,这个倒霉的姑娘就已经晕倒在某个不知名的巷子口了,
“我……我相信你,不管你有什么别的目的,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孙燕把自己的后背靠在了后面的椅背上,身体稍微放松,到了现在自己已经被对面的人给扒了一干二净,再藏着掖着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所以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吗,或者说你知道马栓他现在在哪里吗?”
朔玉只是想到了刚才的那个馄饨摊的老板,也许是他告诉眼前的这个女孩的,
孙燕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心里本来就所剩无几的防备彻底没了个干净,出于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直觉,她觉得对方能帮助自己,于是和盘托出,她真的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队长…队长他们都被小鬼子给……前不久,队伍里面出现了叛徒,很多同志都被抓了,包括原先驻守在梁记的同志,我们小队只剩下几个人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正好你在张大哥的馄饨摊上询问起梁记的事情,我这才跟上了你……”
“我们几天经过了多方打探和跟踪,发现队长他们都被关在离这里十几公里远外的一个小鬼子秘密基地里,我们不知道那里是干什么的,可是那里防守严密,目测都有一个中队在驻防,我们根本进不去……”
朔玉没忍住打断了对方断断续续地发言,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把对方的年龄又放低了一点,
“所以说马栓他也在那里?”
“啊……对,他和队长一起被抓到了。”
朔玉低头思考了几分钟,一个中队光靠他一个人也很难,而且听对方的描述,那里面一定被关了不少的人 ,他决定今天晚上去看看,如果顺利的话,
他笑着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对方的名字,不无不可地问了一句,
“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孙燕,代号回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