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烦啦,你的钱呢?”
朔玉伸手怼着烦啦的后腰,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王八蛋,转过身看着突然骂人的满汉,
“嘿,干什么呢你!”
“对面的小鬼子骂我们,我们骂回去。”满汉被问了一下,语气突然有些没底气了,
“他们骂你们什么了?”朔玉倒是很好奇,
由于死啦死啦的训练导致这些新炮灰并不像老炮灰们那样的害怕小鬼子,他们好像以为在战场上只要拿着枪就不会死,子弹也就是带走身上的一块肉而不是他们的小命,他们团长说,世界上没有生来就会打仗,都是被唬起来的,就连对面的小鬼子也同样是如此,
“叫啥子,叫啥子,八个雅鹿的,我也搞不懂,但是一听就知道不是啥子好话!”
“行,那你骂去吧!”
“是,连长!”
说实话,朔玉知道自己是个连长,可是他连自己的连里都有谁都不知道,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连长,他觉得自己的这个连长纯粹就是唐基那家伙收他的钱有点烫手了,给了他这一个狗屁的连长当当的,
他也从不把自己当成连长,照他们团长的话他也就是他们团管军需的一个钥匙锁,朔玉倒是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管后勤的厨子,
“东西两岸的全都吃饱了撑的,闲出屁来了吧?”
朔玉不清楚这种对骂有什么意思,无所谓的在战壕里走着,现在检查的队伍变成了三个人,他们一路走到了离怒江更近的一线壕上,打算看看对岸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路上,他继续做着他没意思的问候,虽然他甚至都不记得被他询问人的名字,阿译也有样学样跟着他一起,只不过不同的是阿译会努力的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烦啦举着那把锃光瓦亮的英国狙击步威风的很,左来一下,右来一下的,就是依旧魂不守舍,
等到离对岸近了,朔玉他们也就听见了小鬼子清楚的骂声,还真是有来有回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回合制的,他们这边说老竹内是驴粪蛋,那边就说虞啸卿是无头鬼,朔玉很庆幸对岸的不知道他们团长的名号,不然龙文章的大名也会响彻在东西两岸这种无聊的对骂中,
双方都对对方的语言一知半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都知道对方的话不是好话,骂得那是相当的起劲儿,他们这边各种方言齐上阵,那边是中日混杂,
孟烦了拿起望远镜又向对岸看着,朔玉不知道他是想看出点什么来,今天的他真的很反常,但是如果你要是问他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烦啦的反常在于和他熟的像葡萄干的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反常来,
比如连阿译都开始问他为什么这两天怪兮兮的,可是烦啦说自己这叫天生异象,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
朔玉听着东西两岸这种无聊的骂战,突然开口“瘪犊子玩意儿——!”
然后阿译也骂了句“十三点!”顺带还解释了一下十三点就是脑子里面淘糨糊,大傻瓜的意思,
所以烦啦跟了一句“十三点——!”
朔玉觉得可能就是因为东西两岸的都太过无聊了,所以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在日复一日无聊的防备和挖洞工作中,
人是真的是很需要发泄的,有的时候喊出来会好受很多,
他也跟着喊了句“十三点啊!”
听着对面的人问着“十三点是不是骂人的意思啊?”躲在战壕里捂着嘴偷笑,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里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地方,身边的人也是他在这个世界最熟悉的人,他喜欢这个地方,也喜欢他们,
哪怕禅达的一切他都不喜,潮湿的环境,多雨的天气,以及难吃的路边摊……可是因为眼前的这些,在的,没在的王八蛋们,他喜欢这里,
朔玉笑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很暧昧,像极了毛豆晒饱了太阳伸懒腰的那股舒服劲儿,那段时间毛豆几乎不会阻止每一个进朔玉那间小屋的“老鼠们”,
不过他也从来不会去检查他屋里东西的准确数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