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规整的字不容易,但模仿这种歪歪扭扭的字倒是很简单。
祁同伟按照林天昊的性格,开始写遗书。
字里行间,他尽量模仿林天昊的语气,充分表现出那种绝望的情感。
他描写了林天昊在医院里的最后一天,感受到死亡的绝境。
人临死时,说的话往往比较善意。
遗书里处处透露着对母亲的牵挂,意思是后悔制造毐品。
铺垫得差不多了,祁同伟又开始在母亲心里捅刀子。
比如想结婚生子,让你们抱上孙子之类的话。
写了一千多字后,他又草草结尾。
故意表现得好像自己没时间了,就先写到这里。
叮铃铃——
刚放下笔,旁边的电话就响了。
祁同伟随手接起电话:“喂?”
“祁哥,我们抓到李飞了。”
马雯拨通电话告诉祁同伟,“林胜武也在车上,马上就到东山市区了,咱们在哪碰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
祁同伟记得很清楚,蔡永强和马雯才刚出去。
“还记得上次关押林胜文的那个村子吗?咱们就在那里见面吧……”
“等等,你帮我问问蔡队……”
“他找人保护林水伯了吗?”
旁边坐着的蔡永强听到了,立刻回应:
“放心,派人去了,没敢惊动林水伯。”
“还安排了两组人轮流守着他呢。”
祁同伟听完点点头:“林水伯还在那栋旧楼里?”
“在呢,不过……怕是待不长了。”
蔡永强说道:“最近塔寨那边总有人找他,可能是知道林大鹏的事情了。”
“有些亲戚想去看他,但找不到地方。”
这很正常。
塔寨那么多人,不可能都像林耀东一样只想着钱和坏事。
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有是非观念的。
祁同伟挂掉电话,把伪造的林天昊字迹信收好,赶紧下楼。
出门时看到李维民、王志雄他们围着陈文泽和他的父亲,像服侍主人一样。
没办法。
谁让陈福忠资历深呢。
这就是管场的好处,当过领导,掌过权力,退休了晚辈们也得敬着几分。
祁同伟离开警局,开着辆没挂牌的私家车,一脚油门冲向城东。
约半小时后,车子靠近那栋烂尾楼。
找个位置停下,祁同伟下车抬头望了眼破楼。
还是老样子。
他走进楼里,顺着楼梯快步上楼。
看到林水伯时,老人正在一口破锅前准备做饭。
“咦,你怎么又来了?”
林水伯抬头疑惑地看着祁同伟:“不是说都问清楚了吗?”
“水伯,这事还得劳烦您帮忙。”
祁同伟也不绕圈子,搬张小板凳坐下来说:
“这几天出了不少事,总之准备得差不多了。”
“可现在,我们需要一份塔寨村所有制毐户的名单。”
“外人搞不定,必须是村里的人愿意透露才行。”
林水伯一听,眼睛瞪圆了:
“这……这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谁制毐,鹏鹏就不会死了。”
“水伯,别急,我没为难您。”
祁同伟接着说:“塔寨村有个年轻人叫林天昊,您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