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微微眯了眯眼,不再停留,转身下楼,身影很快消失在客栈外的夜色之中。
这段日子,于陈进而言,是难得的舒心。
陈英哲被降了级,如今与他一般,只是个寻常太医,再不能随意差遣拿捏。
陈馨儿也被逐出了太医院,听闻在府中亦是郁郁寡欢,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至于那位太子殿下,则在府中闭门思过,连自己的稀饭都没能吹冷,自然更没闲工夫来寻他的麻烦。
朝中波澜渐息,太医院内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陈进每日按时当值,处理些寻常医案,倒也清闲。
下了值,他便与秦淮一同回秦家。
秦淮的父亲秦牧,每日都会细心指点他武学。
这日下值,陈进与秦淮踏入了秦家小院。
秦牧早已在院中石桌旁摆好了饭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见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他连忙招手。
他的笑容温和,眼中带着慈爱。
“快,洗手吃饭了。”
席间,秦牧不住地给二人夹菜,口中还念叨着多吃些。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已将陈进视若己出,关怀备至。
陈进心中熨帖。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秦牧待他的好,他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份恩情,沉甸甸的,却也暖融融的。
饭后,夜色渐浓。
庭院中点起了灯笼,光晕柔和。
秦牧照例开始指点陈进的功夫。
陈进凝神屏息,一招一式都练得极为认真。
他的进步一日千里,快得惊人。
那些基础的拳脚功夫,早已烂熟于心,施展起来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轻功身法更是精进不少,腾挪闪转间,身形轻盈如燕。
秦牧负手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陈进,演练一遍新教的掌法。”
陈进依言而行,掌风呼啸,颇具声势。
秦牧的眼神中先是赞许,而后渐渐转为一抹惊讶。
这孩子的天赋,当真是……
就连他压箱底的绝活“玄冥鬼手”,陈进竟也摸到了一些门道。
那套掌法以诡谲狠辣着称,极难修炼。
当初秦淮学了许久,也只是初窥门径。
而陈进,不过短短时日,便已能使得有模有样。
秦牧越看越是满意,心中更是惊叹不已。
这陈进,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这样的资质,若是早些年便开始打磨,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陈进收了招式,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气息却依旧沉稳。
他对自己的表现亦是颇为满意。
但他心底,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进步,似乎太快了些。
快得有些超乎常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与常人有些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便好似,每次练功,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身体深处便会莫名涌现出一股新的力量,支撑着他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