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自问并非神机妙算,能未卜先知。”
“臣如何能提前知晓,陈馨儿会盗走臣的丹药,甚至将丹药献给太子殿下?”
“若无此前提,臣又何来栽赃陷害太子殿下一说?”
“再者,王太医说亲眼目睹臣埋藏此物,敢问王太医,是何时何地看见的?”
“当时可有旁人在场?臣埋藏的又是何物?你可看清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王怀措手不及。
王怀眼神闪烁,支支吾吾。
“就、就是前几日,在太医院,我、我看得真切,你行迹可疑……”
陈进追问。
“前几日是哪一日?具体什么时辰?”
“我、我……”
王怀额上冷汗涔涔,目光躲闪。
“我记不太清具体时辰了,总之、总之就是你!”
他一口咬定,却显得底气不足,言辞更是混乱。
陈进的分析条理清晰,而王怀的证词破绽百出,这令他有些慌不择言。
殿内众人看着王怀慌乱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他们看向陈进的目光,也多了些动摇。
陈进不再看他,而是缓缓拿起魏德全呈上的那个沾着泥土的布包。
他将布包朝向众人,让每个人都能看清。
“诸位请看,包裹失活粉的布料。”
“若臣没有看错,这应是蜀锦所制。”
他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王怀和陈英哲。
“蜀锦名贵,寻常人家轻易用不起。”
“臣被逐出陈家之时,身无长物,孑然一身,平日用度尚且拮据,又怎会用如此贵重的蜀锦,去包裹一包见不得光的药粉?”
“这,未免也太不合常理。”
他这话,意有所指,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了某个方向。
王怀听着,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怎么会知道这布料的来历?
难道、难道他知道了?
陈英哲死死盯着那块沾着泥土的蜀锦,瞳孔骤然一缩。
那花纹,那质地。
这分明是他前些时日,送给王怀的那匹蜀锦裁下来的一块!
他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匹蜀锦的颜色和纹样都颇为少见。
王怀是陈家的人,若此事真是他所为……
陈英哲只觉得一股寒意窜出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孽障,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这是要将他也拖下水啊!
就在这时,一位须发半白的太医颤巍巍地站了出来。
这人正是太医院的李太医,平日里不甚言语,此刻却目光灼灼。
他看向皇帝,躬身行礼。
“启禀皇上,老臣、老臣有事禀报。”
皇帝目光微抬,示意他说下去。
“老臣前几日午后,曾在药庐附近,看见王怀医丞行色匆匆地进了药房。”
“当时他东张西望,神情颇为紧张,似乎怕被人瞧见。”
“老臣当时只当他是有急事,并未多想。”
“如今想来,他那模样,确有几分鬼祟。”
“药房乃重地,非当值或取药,等闲不得入内,他进去许久才出来,不知在里面做了什么。”
这话一出,王怀的脸血色全无,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万万没想到,李太医竟会将他那日的行踪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