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音姐姐飞天舞也跳得很好,但比绮梦姐姐差一点,不过两人是从南方一起逃难过来,又一起卖身到了春夜楼,两人的关系最好,琼音姐姐比绮梦姐姐小两岁,绮梦姐姐很照顾琼音姐姐的,她去世的时候,绮梦姐姐还难过到病了一场。”
“嗯。”云熹微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笑着在是三人脸上摸了一把:“多谢,你们回去吧。”
三位美人儿这才娇嗔地看着她一眼,揣着三四十两白银回去。
云熹微抬眸,看向对面也没还走的云释等人,对上了一道灼热的眼神,云释一直看着云熹微,后者有所察觉,但没空理他,他也是够锲而不舍的,一直看着他,江淮他们喊他都不走。
云释心里有点毛毛的,因为他那舞姬坠落的时候他正好在看云熹微,亲眼看到她指尖一动,那绸缎就自己飘了起来。
而且情况并不是高大人猜测的那样——没接住人。
人是真真切切接住了,甚至人还在绸缎上停留一个呼吸,因为他真真切切看到绸缎呈现出一个兜着人的弧度,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绸缎居然瞬间破了,那舞姬才掉了下去。
——虽然这也不能说明绸带飘起的事一定是云熹微做的,但他家里上下信道啊!
他出生体弱,就是有道行的道医为他续命,他才能活下来。
而且,他家小妹还在蜀地的道门里修行呢!
最重要的是,他有幸见识过一个道人施术,这位公子的起手手诀就跟那道人的一模一样!
这人是个道士?
道士也逛花楼啊?
云释不禁对云熹微有点好奇,这才一直盯着他看。
江淮都要气笑了,你盯着一个花姑娘看倒也罢了,你盯着一个大老爷们看什么?而且还是个长得跟云澈有点神似的大老爷们!
“云大公子,请回屋。”
漳平安置好其他客人出来,看到云释等人还在雅座,忙走过来躬着身说道,然后又看向云熹微:“云公子,您也请回屋。”
云释一愣:“你也姓云?”
“很奇怪吗?”云熹微道。
云释:“不奇怪”
“云”姓又不是他家的,就是不知道这公子是何地何支的“云”,说不定还有点亲戚关系呢!
“告辞。”
云熹微朝他们点点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在云释经过她房间窗户的时候,她打开一条床缝,放出来一个带着一张平安符的纸人,小纸人在交错的长腿间闪躲,最后藏进了云释的衣袖。
那女鬼现在不知在哪,原主的家人……她没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总得庇护一下,算是占了原主肉身的补偿吧。
江淮没去春夜楼给他安排的房间,他跟着云释,他害怕呀!
他是眼睁睁看着那舞姬掉下去的,眼睁睁看着那人头下溢出一地的鲜血,那血红血红的颜色,在他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有点瘆人。
很快,楼里的公共区域,除了楼里的下人,再也已经没有了客人,云熹微贴了一张敛息符便出了房门。
不得不叹一声命苦啊。
她的好日子刚冒点火星就被一大桶水扑灭了,先是遇到表妹,后有遇到兄长,现在一个舞姬差点死在她的面前,要是她不解决这件事,那舞姬要是真的死了,用指甲盖想都知道,天道要秋后算账的。
舞姬的屋子位置,云熹微已经在三个美人嘴里问出来了,大夫看过之后,说摔到了脑子,要好好休息,然后开了方子就走了,就连小丫鬟都煎药去了。
绮梦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想醒来又醒不来,眼皮似有千斤重,身上也仿佛有泰山压顶。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绮梦——”
“绮梦!”
声音越来越愤怒,越来越凌厉。
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她被迫从昏迷中醒来,一双眼睛迷茫不已,恍惚间好像看到一个影子。
慢慢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她脸的正上方悬着一个人,脸色苍白,眼眸瞪大,长发翻飞,她吓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险些又昏死过去。
绮梦忽觉这诡异之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苦胆差点吓破了,结结巴巴地喊道:“琼……琼音?”
起猛了,她好像看到了死去的闺蜜。
“贱人!”
谁知,琼音尖着声音又是一呵,脸又朝她伏下来半分,绮梦吓得尖叫,瑟缩不已,忍着眩晕的脑袋,翻身下了床,跌坐在地上:“你,你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是死了,是你这贱人害死了我!你要给我偿命!”琼音尖笑着又飘到了绮梦的面前。
“我不是,我没有!”绮梦拼命摇头。
她自小将她当亲妹子看待,怎么会去害她?而且她不是病死的吗?
“就是你!要不是你不答应庚娘子去伺候高大人,我也不会被他们虐杀致死!都是你!”
“你你说什么?”绮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什么伺候高大人,我们春夜楼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
“哈哈哈哈——”琼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卖艺不卖身,那我算什么,我的死又算什么?”
“庚娘子说你是病死的!”
“我是被他们几个用鞭子活生生抽死的!他们用铁链把我锁在榻上,一鞭一鞭——”
“那你如何能怪我,杀你之人非我啊!”
“闭嘴!“琼音的鬼爪掐住她喉咙,“若不是你假装崴脚,去侍宴的本该是你!”她华服突然褪成破烂血衣,露出满身鞭痕。
“我是真的崴了脚,可不是装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侍宴的事,咱们是清倌人——”
“狗屁!”琼音恨意翻涌:“什么清倌人,假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