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虽然思绪万千,但是始终面沉如水,不见面部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行走时间并不长,大约也就几分钟的样子,引路之人突然停下了脚步。
苏晨见状,也连忙收住脚步,站定身子。
紧接着,苏晨感到自己的眼罩被人轻轻地摘了下来。
眼罩刚一离开眼睛,苏晨便不自觉地眯起了双眼,以适应突然变化的光线。
待他逐渐适应之后,这才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原来,此刻的他已经身处在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的面积并不算大,但装饰却异常华丽。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苏晨闻了闻,判断这应该是某种珍贵药材的味道。
苏晨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床,床的四周挂着帷幕,此刻帷幕已经被放了下来。
在床的旁边,站着一个面容白净、无须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负责伺候病人的。
苏晨正准备继续观察周围的情况,忽然听到身旁传来杨一清的声音:“苏神医,你可别忘了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不要听,也不要看。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苏晨闻言,转头看向杨一清,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杨大人放心,我自然记得。”
“那么,病人现在在哪里呢?我们可以开始诊治了。”
杨一清此时心中挂念着朱厚照的病情,并没有留意到苏晨的神态。
就在此时,床铺里突然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一个沙哑而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杨爱卿,你找的人到了吗?”
杨一清听到这声音,心中一紧,连忙双膝跪地,恭敬地回答道:“陛下,臣已将苏神医带到此处。”
说话间,杨一清还不忘轻轻拉扯一下身旁苏晨的衣袖,示意他一同跪下向朱厚照行礼。
然而,令杨一清意外的是,苏晨竟然毫无反应,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看到他的暗示一般。
若是换作尚未推演出“圣人盗”的苏晨,或许还会在权势的威压下屈服,向床上的朱厚照下跪行礼。
毕竟,朱厚照身为皇帝,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反手之间便可轻易灭掉整个华山派。
然而,如今的苏晨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他通过推演“圣人盗”,已经实力大增。
面对朱厚照这样的权势人物,苏晨虽然不敢掉以轻心,但也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低头。
因为他深知,即使无法护住华山派,以他如今的实力,也足以在任何势力的围剿中杀出一条血路,让那些针对他的人日夜难安。
当然,苏晨之所以如此行事,并非仅仅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强硬,更是为了在接下来的合作中掌握主动权。
杨一清一脸焦急地催促着苏晨,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和不安:“苏神医,快快向陛下行礼啊!”
然而,苏晨却似乎完全没有把杨一清的劝告放在心上。他稳稳地站在原地,毫无行礼的意思。
苏晨面带微笑,拱手说道:“山野村夫,不懂宫廷礼数,还望陛下恕罪。”
他的语气虽然恭敬、谦卑,但是身体却站的直直的。
杨一清听到苏晨的这番话,心中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连他自己都已经对这位陛下行过礼了。
而苏晨见到皇帝却如此淡定,确实让人有些惊讶。
朱厚照显然也没有料到苏晨会如此无礼,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然而,朱厚照的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疑虑。他心想,此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敢如此不敬?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日益恶化,朱厚照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知道,宫中的御医们已经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而杨一清带来的这位民间神医,或许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朱厚照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一些,说道:“无妨,今日就有劳苏神医为朕诊治了。”
他的语气虽然虚弱,但却透露出一种无奈和期待。
朱厚照之所以如此客气,一方面是因为他自身的状况愈发糟糕,身体每况愈下。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他深信一个道理:越是有能力的人,往往脾气也越大。
若是遇到那些整日里对人唯唯诺诺、像应声虫一般的人,朱厚照反倒会心生鄙夷,对其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