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赵艾儿再不吃就下不来台了。
她心中也有过犹豫,可最后,她还是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相信南少泽只是因为糕点一事心头怀疑,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若是不吃,倒真成了祸事。
量他南少泽也不敢实名制下毒,在亲自进献给自己母后的糕点里下手脚。
她的心思几转之后,最终笑盈盈的答了一句,“从前是哀家不知道呀,今日皇儿亲自送来,心意弥足珍贵,哀家要全数吃掉。”
白延庆听了这句话,生怕她反悔一般,端着托盘就凑到了赵艾儿面前,“太后娘娘,请您享用。”
在这一主一仆的目光注视下,赵艾儿撑着笑意接过如意糕,一小口一小口的建吃完了三小块。在拿起第四块时,赵艾儿顿住了。
只一瞬间,她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一般,喉头疼痛不已。
“不,不可能,这糕点里……”
她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猛地朝前扑去,迅速的从白延庆手中夺过托盘。
然后,她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掰开白嫩的糕点。在看清里面的内馅时,她仿佛见了鬼般,浑身剧烈颤抖起来,“是蚀骨花!”
“这毒药……”
赵艾儿扭过头,死死盯着南少泽。
她的头发披散着,形如疯妇,“皇帝!哀家是你的生母!你居然给我下毒?”
南少泽负手在身后,微微弯下腰,平静看着这个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双眼冷如寒冰,“贱人!你再敢自称朕的母亲,朕会立马割了你的舌头。”
“这毒药怎么了?这味毒药,你应该很熟悉才对。毕竟,南玄景通过每个月的解药控制你不生异心,你都吃成家常便饭了。经常发作的旧疾,不就是这蚀骨花的副作用么?”
南少泽说着说着,脸色彻底阴沉扭曲。
完了。
赵艾儿此刻满心就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够疯了,可原来这个扮猪吃老虎的假儿子可以比自己更疯。
他真的已经知道了一切,甚至敢给自己下一模一样的蚀骨花之毒。
赵艾儿此刻腹中疼痛难忍,可仍旧在逼着自己保持思考。
南玄景之前,给她留下了三个月的蚀骨花解药。可如今就算全部吃了,也解不了自己刚刚吞服下的那么大剂量的毒性。
要认下一切,改换门庭么。
认下了以后,局面就再没有转圜的可能,她多年苦心经营将会毁于一旦。
可不认,自己现在就会没了生机,也再没有将来。
短暂的沉默后,她抓住了南少泽的衣角,“神色哀戚,“我错了。陛下,我知错了。我也是受摄政王指示,才会假扮太后娘娘的。”
“若陛下肯给我一条活路,我愿投诚效忠陛下,换自己一条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