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清雅,灵气亦算充裕。
然而,林薇薇甫一踏入,便觉周身被一层无形的薄膜轻轻笼罩。
这感觉极淡,若非她对气运感知敏锐,几乎无法察觉。
“是气运禁制。”她低声对蓝澜道。
蓝澜脸色微白,点了点头:“嗯,这院子周围的气运,被人为梳理过,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循环。”
她深吸一口气,眉宇间的不安更浓:“薇薇,这整个青霄宗,都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像什么?”林薇薇问。
蓝澜努力组织着言辞:“像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呼吸的活物。但它的呼吸,带着腐朽和扭曲的味道。”
她指了指地面:“尤其是地下深处,那股令人作呕的波动,比之前在秘境中感知到的还要强烈,也更隐晦。”
林薇薇走到窗边,望向庭院。
几名青霄宗弟子正在修剪花木,动作一丝不苟,仿佛用尺子量过一般。
他们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空洞,缺乏应有的神采。
“你留意他们的眼睛。”林薇薇轻声道。
蓝澜凝神看去,片刻后倒吸一口凉气:“没有……生气。”
那些弟子,与其说是活人,不如说是一具具被精巧操控的傀儡。
“看来,我们确实闯入了一个麻烦的地方。”林薇薇收回目光,神色平静。
她盘膝坐下,心念微动,万象引运筒开始微微震颤。
丝丝缕缕的七彩霞光从签筒口溢出,在她身前勾勒出一幅模糊的青霄宗简图。
图上,有三处区域被浓郁的黑气笼罩,签筒传递出“不祥汇聚,极度危险”的警告。
其中一处,正是她之前感知到那股庞大扭曲气运波动的方向——宗门深处。
另外两处,则位于宗门的东西两侧,似乎是某种禁地。
“这签筒,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更加敏锐了。”林薇薇有些意外。
“或许是因为此地的气运之力太过活跃,也太过……‘美味’?”蓝澜猜测道。
林薇薇不置可否。
她起身,对蓝澜道:“我们出去走走,探探情况。”
“好。”蓝澜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走出客院,在宗门内随意闲逛。
青霄宗的建筑恢弘大气,灵田药圃打理得井井有条,弟子们往来穿梭,各司其职,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
但越是正常,林薇薇心中的不安感便越强烈。
她尝试与几名路过的弟子搭话。
“这位师兄,请问宗主平日在何处清修?”
那名弟子闻言,脸上露出标准化的恭敬笑容:“宗主大人日理万机,或在青霄殿处理宗门事务,或在后山禁地闭关潜修。前辈若有要事,可告知弟子,弟子代为通传。”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但眼神中那抹一闪而逝的极度敬畏,甚至带着一丝盲从的狂热,让林薇薇心中微沉。
“不必了,只是随口问问。”林薇薇摆了摆手。
她又换了个话题:“我看贵宗弟子,个个精神饱满,修为不凡,不知平日是如何修行的?可有什么独特的法门?”
那弟子笑容不变:“我等皆是聆听宗主教诲,勤修宗门功法,不敢有丝毫懈怠。”
言语间,对许青霄的推崇溢于言表。
林薇薇又旁敲侧击地问了几个关于宗门禁地,或是某些特殊仪式的问题。
那些弟子要么含糊其辞,要么便以“弟子位卑,不知详情”来搪塞,但无一例外。
仿佛那些地方,那些事情,是某种不可触碰的禁忌。
“看来,想从这些普通弟子口中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林薇薇对蓝澜传音道。
蓝澜点了点头:“他们的神魂,恐怕都被许青霄用特殊手段控制了。对宗主的话,深信不疑,不敢有丝毫违逆。”
两人回到客院,天色已近黄昏。
一名身着青霄宗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修士,在客院外恭敬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