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怀里的记忆碎片——那是从天门深处的断碑里抠出来的，表面还沾着神界特有的星尘。

\"诸位请看。\"他将碎片按在殿中央的水晶台上。

淡金色的光晕腾起，映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白虎神将站在冥河边，手里攥着半块引魂幡，正将什么东西浸入黑水。

画面里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癫狂：\"等三界平衡被打破，我就是新的\"

\"啪！\"昊天的手掌拍在王座扶手上，星髓绣成的星子应声碎裂。

他的瞳孔里翻涌着银河般的光：\"白虎？

他不是在十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陨落了吗？\"

\"陨落的是他的肉身。\"田轩盯着影像里白虎腰间的玉牌——那是神界\"镇北\"二字的虎符，\"我在天门的断碑里发现，当年他用禁术将魂魄封在引魂幡里。

而暗影使者\"他看向阎罗，\"用的正是这种禁术。\"

阎罗的青雾突然散了些，露出半张爬满鳞片的脸：\"所以你说的"三界之钥"，是要用来平衡被禁术打破的轮回？\"

\"不错。\"田轩感觉后背沁出冷汗，但声音反而更稳了，\"三界本有轮回之力维持平衡：神界司秩序，鬼界司往生，人界司因果。

可白虎勾结的势力，正在抽取轮回之力为己用——天启塔的镇灵阵、天门的锁魂链、冥河的封魂印，都是被这股力量所破。\"

\"那你说的"平衡之道"，具体要怎么做？\"天机子突然开口。

这位白须老者不知何时站在殿角，手里的青铜罗盘正对着田轩，指针疯狂旋转，\"小友，莫要告诉老夫是用轮回之石。\"

田轩看向吕瑶。

她对他点点头，腕间清月铃轻响三声——那是他们约定的\"可以说\"。

他摸出贴身的轮回之石，石头此刻凉得像冰：\"轮回之石是轮回之力的具象。

若能将它放在三界交汇的"归墟"，就能重新引动轮回，修补被破坏的平衡。\"

\"归墟？\"昊天眯起眼，\"那是三界最凶险的地方，连神王殿的古籍都只提过一句。\"

\"所以需要三方合作。\"田轩将轮回之石放回怀中，\"人界提供归墟的方位图，神界提供星髓护住心脉，鬼界\"他看向阎罗，\"需要冥河的黑水镇压引魂幡的怨气。\"

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响。

田轩望着众人的脸色：李渊在摩挲龙纹剑，目光灼灼；昊天指尖敲着王座，星子重新聚成；阎罗的骨珠又裂开一道，绿雾里渗出几丝红；天机子的罗盘突然停了，指针稳稳指向田轩。

\"本王同意。\"天机子率先开口，罗盘上的青铜龟甲泛起金光，\"轮回失衡的征兆，老夫在三年前就测出了。

若再拖下去\"他没说完，只是摇头。

\"既然老东西都开口了。\"阎罗弹飞骨珠，骨珠撞在殿柱上，溅起几点黑血，\"本王就当看在人皇的面子上，出十殿阴兵守归墟入口。\"

昊天冷笑一声，却也站起身：\"神界出三十位星官，用星轨图护住归墟的空间裂缝。\"他的目光扫过田轩，\"但本王要你和清月宫的小丫头亲自带队——若有差池，拿你们的魂魄祭星。\"

田轩感觉肩头一沉，却还是点头：\"明日辰时，我们出发去神界神王殿取星轨图。\"

月上中天时，田轩和吕瑶站在太极殿外的汉白玉阶上。

夜风卷着几丝鬼气掠过，清月铃又开始震颤，这次比以往都急。

\"刚才在殿里，你有没有注意到阎罗的骨珠？\"吕瑶摸出一枚铃铛，轻轻摇晃，铃音盖过了清月铃的响，\"那骨珠裂开时，我闻到了\"她顿了顿，\"和天启塔下暗影使者身上一样的腐味。\"

田轩的手按在腰间短刃上。

他想起方才展示记忆碎片时，阎罗的绿眼闪过一丝慌乱——那绝不是被拆穿的恼怒，更像恐惧。

\"还有李渊的侍官。\"他低声说，\"他脖颈的勒痕，和之前被暗影使者控制的百姓一模一样。\"

吕瑶的脸色骤变。

她刚要说话，田轩的衣袖里突然滑出一张纸条——不知何时被人塞进来的。

展开一看，上面是玄武的笔迹，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四象殿有异动，速查。\"

田轩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望向吕瑶，她的清月铃此刻正指向东方——那里，四象殿的飞檐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某种蛰伏的巨兽。

\"看来\"他将纸条揉成碎片，任夜风卷走，\"我们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