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抵达邸园时，身上还穿着帝光的校服，白西装配上深蓝色领带，衬得整个人愈发温润如玉，当然前提是忽略他身上的惊人气势。

那双异色的眼瞳，无人敢与之直视。

“如果让枡野大师知道，他精心设计的枯山水被你如此糟蹋，怕是能直接哭出来。”

赤司站在通往和室的低矮石桥上，俯视着桥下向他伸出手的铃奈。

朱红回廊环绕，精致如同盆景的庭院中，银发少女正赤脚而立，白沙铺就的‘枯山水’被她踩出几个可爱的小脚丫痕迹。

“那他不是不知道么。”

感受到赤司手掌温度的一瞬间，铃奈突然出手，将少年直接从桥上拉了下来，脚下的枯山水乱作一团，不复往日的镇静和谐。

“现在我们是共犯，你没机会同大师告状了，”

“能成为你的共犯，是我的荣幸。”

赤司轻柔地替铃奈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暗金色的左瞳眸光微动，隐隐有变回红色的趋势，却在铃奈看向他之前恢复平静。

“走吧，我让人备了你喜欢的菜。”

铃奈率先向不远的和室走去。

和室铺就着浅青色的榻榻米，墙上悬挂着一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房间中央放置了一张象牙白四方矮桌，可以供数人围坐，周围散落着许多图案明丽的坐垫抱枕，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比起正式的接待仪式，更像是少女接待好友的放松场所。

静候在门外的真纱，适时领着侍女鱼贯而入，恭敬盛上各类美食后，井然有序的离开并关门，留给两人单独交流的空间。

暮色逐渐加深，悄然拉上的夜幕上群星闪耀，远处传来丝竹与女子的浅笑声，庭院里流泉惊鹿一声脆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其实我原本是想找他的。”

铃奈替赤司斟上一杯茶。

“但经过上次在赤司家的圣诞晚宴，我想你们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

赤司握着茶杯的手隐隐收紧。

即便他在她面前努力模仿着往日的温柔模样，但铃奈还是知道了——他的双重人格。

“很抱歉，那时我没来得及准备两份生日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

铃奈倒不觉得双重人格有什么，毕竟草摩家双重人格的家伙不能说遍地都是，却也十分常见，比起乐罗、泼春那种反差极大的，赤司这种程度的变化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当然不，我只是在想——”

赤司抬眸看向一如往常的少女，她眼底的信任与面对第一人格时并未减少。

“或许你会更喜欢他一点。”

“呃——”

铃奈沉吟了片刻，没有选择敷衍对方，而是给出一个清晰的答案。

“现在的确是，毕竟我和你还不熟悉，但或许你可以努力一点？”

闻言赤司低笑出声，“那我有奖励吗？”

第一人格会温柔而无私的帮着铃奈，他不会，他更擅长占有和夺取。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呢？那些我给不了就不用提了。”

铃奈支着下巴欣赏少年漂亮的下颚线，施施然将问题抛回给赤司。

“我想要——”

赤司的指尖划过茶盏边缘，光洁的釉面倒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你即将推行的布局，我会是你最大的合作者，至少要比迹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