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愿忍俊不住,露出的破绽还是被傅砥发现了。
“时愿姐,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以为我在开玩笑不当回事啊!”傅砥忙跟她强调:“只要你愿意开口,我哥绝对愿意帮你收拾沈家!”
“我没不信我们伟大的傅总……”
姜时愿无奈含着笑的话还没落音,那道低磁温润的男声突然缓缓响起:“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我在姜小姐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形象。”
仿佛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天雷劈中的姜时愿,半晌后才缓缓移动发僵的脖子,扭头看向病房门。
傅宴修微勾着唇角,惑人的完美嗓音似品茗般逐个字的重复那声:“伟大的傅总。”
姜时愿只恨怎么没真来到天雷把她劈死算了,至少那样的死法还稍微体面安详些。
不至于让她跟现在迎着傅宴修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尴尬得脚趾都快在医院病房的地板上抠出套独栋大别墅了……
“哥,你来了!”傅砥完全没察觉到姜时愿的尴尬,开心朝傅宴修招手:“快来,时愿姐正跟我夸你呢!”
痛恨自己只顾着自己尴尬,忘记把傅砥那张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嘴给提前捂死了的姜时愿,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黑。
如果傅砥不是傅家金尊玉的小少爷还是傅宴修的弟弟,她都想跟她老师私底下训许况野似的,拎着他耳朵,敲着黑板的好好问问他,那明显满是奚落的话究竟哪有夸人的意思!
傅宴修身高腿长,闲庭信步也还是很快就走上来,在傅砥刚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
深邃的桃花眼眼缓缓垂下眼眸看向姜时愿的时候,是真有几分勾魂夺魄的惑人之力,缓缓道:“我倒想好好听听,姜小姐都是怎么夸我的。”
“我的意思是,每次我遇到危险,傅先生不论何时何地,总能在最关键时候出现将我救下。这样无私奉献的精神特别伟大!所以我愿意永远追随您的脚步,拿出最专业的实力跟最完美的实验数据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硬着头皮一口气急速将一长段话清晰说完的姜时愿,头次惊觉自己竟然有几分能做rapper的潜质。
做出完美解释的姜时愿,刚暗中松了一口气,就被站在旁边的傅砥疑惑揭穿:“不是啊,时愿姐,我们刚才不是说的让我哥替你对付沈裴忌那人渣败类的事吗?”
姜时愿简直恨不得把傅砥给掐死,但她既不能又不敢。
静默三秒后,姜时愿只能朝傅砥温和的笑道:“弟弟,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一组特别重要的实验数据给忘了,你能帮我去实验室取一下吗?”
傅砥茫然的“啊?”了一声:“现在就得要吗?”
“嗯。”姜时愿点头,看着傅砥时的眼神相当诚恳。
原本还试图挣扎想旁亲眼见证哥哥跟嫂子的恋爱史的傅砥,闻言立刻不再有丝毫的犹豫的马上应下。
“好!我现在就去给时愿姐拿。”
抬脚都准备小跑离开了的傅砥,余光在扫到旁边的许况野时硬生生的停下脚步,折到其身边。
“许先生跟时愿姐是同事吧?”傅砥笑得人畜无害的问。
已经猜到眼前这小绿茶想干什么的许况野不是很想承认,但众所周知的事实就摆在这,压根也容不得他撒谎。
许况野咬着后槽牙:“是啊。”
傅砥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那正好,你既然是时愿姐的同事,肯定知道她想要的哪一组实验数据,你陪我去取吧,正好我来的时候已经让司机先回去了。”
如果不是看在姜时愿的面子上,许况野甚至都不愿意跟傅砥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更别提是单独跟其相处之类的了。
他也知道姜时愿忘了实验数据之类的话,根本就是想支开傅砥的托词,所以下意识的看向姜时愿。
对上姜时愿恳求的目光跟悄悄合十的双手,深感自己就是个冤种的许况野,还是起身拿过了自己的车钥匙。
“我们走吧,傅小少爷。”
许况野将傅砥这一不知哪一秒就会变成‘危险份子’的不安因素带离后,姜时愿才终于真的长舒了一口气。
她是真想不明白,平时挺好一孩子,怎么一说到关于他哥的话题上就开始眼盲降智,总缺心眼将她往绝路上推。
“其实刚才我弟前面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傅宴修突然冷不丁的开口。
“……”想掐人中的姜时愿,索性破罐子破碎满是怨念:“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傅宴修:“姜小姐解释的语速太快,我插不上话。”
那副好似他还挺无辜的语气,让小发雷霆的姜时愿,只敢在心里“呵呵”了两声。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多蛐蛐傅宴修几句,就听到那低磁如醇的嗓音再次响起。
“虽然我那弟弟被家里宠得是没心眼了些,但他那句话也没说错。”
姜时愿抬起头视线就又跟那双正看着她的深邃桃花眼近距离交汇,傅宴修缓声道:“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可以出手。”
认真的语气,让刚才还在心里“呵呵”了傅宴修两声的姜时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只白眼狼。
姜时愿讪笑:“傅氏财团对员工的福利待遇都这么好吗?”
傅宴修侧眸没再看她:“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是我们公司最珍惜的人才,身为一个合格的上司,就该为对方扫平一切妨碍她工作的障碍。”
公事公办,这很傅宴修了。
姜时愿是真的既感激又敬佩。
但沈裴忌固然可恶,但沈老爷子跟老夫人对她从未有过分毫的亏欠或怠慢,所以她是真狠不下心真做那祸国的妲己,让傅宴修拆了沈家二老一手打下来的江山。
“多谢傅先生,但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您出马了,我绝不会让我个人的私人问题影响工作。”姜时愿话落,看着身上的病号服,又想到什么忙补充道:“像这次这种突然被绑票的不可控问题除外。”
“姜小姐还挺念旧。”傅宴修突然又看向她,浅浅的几个字,似乎带着别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