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他们三个趁乱跑了。”谢云舒收剑入鞘,玄甲军刚刚搜遍了方圆三里,只找到几件御林军的铠甲和一辆被遗弃的马车。
韩武急匆匆赶来:“报!柳太后被发现在东侧山谷,但……”
“但什么?”
“她身边只剩几个贴身宫女,一见我们的人就吞下预先准备的毒药。\"韩武递上一封染血的信笺,“只留下这个。”
沈玉瑾展开信笺,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
“燕王世子,三日后抵京。”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燕王是萧璟珩的叔父,镇守南疆多年,手握二十万精兵。
“好一招金蝉脱壳。”谢云舒冷笑,“萧璟珩这是要借北燕兵力卷土重来。”
此时,远在百里外的密林中,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缓缓前行。
车厢内,萧璟珩正用沾湿的帕子擦拭脸上易容的膏药,露出原本俊美的面容。
“陛下这一手李代桃僵,当真妙极。”沈玉瑶斜倚在软垫上,似笑非笑,“只是可惜了柳太后……”
萧璟珩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母后年事已高,能为朕的大业牺牲,是她的福分。”他忽然伸手扣住沈玉瑶的手腕,“东西交出来。”
沈玉瑶红唇微勾:“急什么?那地方危险重重,没有我带路,陛下就算拿到这东西也进不去。”她凑近萧璟珩耳边,“别忘了,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你死了我活不了,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沈玉瑾眼中露出一丝幽怨。“写这本书的作者,要被我遇到了,非暴打一顿不可。”
三日后,京城,金銮殿。
天刚蒙蒙亮,沈玉瑾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下,望着谢云舒身着龙袍一步步走上高台。
朝阳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边,那明黄色的背影,竟与前世萧璟珩登基时竟有七分相似。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直到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
“别怕。”谢云舒忽然回头,在百官看不见的角度对她眨眨眼,“这次龙椅旁的位置,是专门为你留的。”
礼乐声中,沈玉瑾看着他将传国玉玺郑重放在案上,忽然想起昨夜在父亲书房里发现的那本泛黄日记。那上面记载着她真正的身世——竟是金国的皇室后裔。
金国——那个连年侵犯大圣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的蛮夷之国。
去年冬天,金兵还血洗了南疆三座城池,上千百姓惨死在铁蹄之下。
“娘娘?”身旁的女官小声提醒,“该您上前受封了。”
沈玉瑾猛地回神,迈步时双脚像是灌了铅。
谢云舒刚刚登基,朝中反对势力尚未肃清。若此时爆出皇后是敌国血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的声音响彻大殿,“沈氏玉瑾,贤良淑德,着立为皇后,赐凤印……”
她机械地行着大礼,耳边却回荡着父亲日记最后那页的警告:“阿瑾身世若暴露,必有大祸。金国细作从未停止搜寻皇室血脉……”
谢云舒亲手将凤冠戴在她发间时,她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胸口像是被利刃划过。
这个上辈子为她放弃江山,这辈子为她起兵造反的男人,若知道枕边人是敌国皇室后裔……
“臣妾领旨。”她深深叩首,凤冠的珠帘遮住了瞬间惨白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