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陆怀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江揽月是有备而来的。
“江揽月,别忘记了你是什么身份,傅先生受伤,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你为了让星星难受故意做出这些事情的,那也未免太过了,你知不知道一旦涉及了傅家,会给江家带来怎么样的灭顶之灾。”
江揽月懒得和他废话,示意两位民警直接上前“请”江挽星回局里接受调查。
江父江母即便有意阻拦,但在傅家的势力面前,以及官方的监察之下,他们不敢公然反抗。
他们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怀川,可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陆怀川,此刻只能紧咬后槽牙,紧绷的下颚线彰显了其情绪濒临极限的不稳定。
“我们配合调查,但,”陆怀川冷冷地用眼神盯住江揽月,“如果调查结果显示星星和此事无关,你要公开给星星道歉。”
江揽月冷淡道:“陆怀川,事到如今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
这句话让陆怀川话语一噎,一时间无法反驳。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江揽月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对他千依百顺的江揽月了。
他不想和她做无谓的争辩,冷冷抛下一句:“你好自为之。”随即,他对民警和律师表示,他和江挽星一起回市局配合民警的调查。
紧接着,江挽星在陆怀川的搀扶下,随着两位穿着制服的民警一起走出病房。在江揽月的示意下,民警一左一右站在江挽星和陆怀川两人身侧,远远看去,就像是被民警带走的罪犯。
陈律师回头向江揽月隐晦地点了点头,随后跟紧了前面二人的步伐。
张右青本来也想跟过去,但是被江揽月拉了一把。
“师妹,怎么了?”如果灯光架子掉落不是意外,作为当时坐在第一排的来宾,张右青也需要到警局录口供,为破案提供线索。
江揽月垂下眼睑,神情难掩疲惫。
“师兄,我也不想这样的。”
张右青以为江揽月在为刚刚怒怼自己的父母的事情感到自责,他笑了笑,摸摸江揽月的脑袋:“不是你的错。”
以往犯了错总会来找他这个师兄帮忙想办法的小师妹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沮丧了。
她说:“我不是说这个。”
张右青疑惑:“不是这个是哪个?”
紧接着,他很快就明白,江揽月说的不是这个是哪个了。
陆怀川和江挽星从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许多记者,争先恐后地举着摄影设备以及录音笔怼到二人面前。
“江挽星小姐,听说你涉嫌谋害了傅氏的掌权人傅长秋先生一事是吗?!”
“江挽星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传闻江挽星小姐想要谋害的是自己的亲姐姐,起因是因为嫉妒姐姐的优秀,请问江挽星小姐,传闻是否属实。”
“陆氏集团的陆总,请问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您和江挽星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您和傅先生都被称为京圈太子,但据闻,您一直屈于傅先生之下,是否因为这件事您耿耿于怀,所以这次的事件您是否有参与呢?”
记者们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将陆怀川等人团团围住,远远望去,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无数的闪光灯对着江挽星发白的脸拍摄,数不清的录音笔几乎要怼到陆怀川的鼻孔里。
两名民警用力想要推开记者,但势单力薄,无法做到“突出重围”。
江揽月和张右青慢他们几人一步出的医院大门,成功地错开被记者包围的惨况,像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陆怀川的私人高定西服被记者扯得皱皱巴巴,江挽星也被记者推搡得踉跄,要不是被陆怀川紧紧搂在怀里,她怕是要在医院门口摔一个大马趴。
路过的行人看见这样的阵仗,虽然不明所以,但纷纷拿出手机对准江挽星等人的脸拍摄,将江挽星尖叫着要把这群烦人的记者告到倾家荡产的狰狞表情全都录了下来。
张右青看到这一幕,感叹自己还好听了师妹的慢走了几步,不然现在自己就要被记者缠得脱不开身。
可他转头看见江揽月毫不意外的神情,心里咯噔了一下:“师妹,这些记者……”
“我安排的。”江揽月淡淡地回答。
张右青喉咙哽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方才江揽月会一副自责内疚的模样。
他认识的师妹向来温顺善良,到底是被这帮人逼得太狠了才反击的。
他摸摸江揽月的脑袋,语气温柔:“被人欺负了不能一味忍让,师妹你做得很好。”
闻言,江揽月鼻子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陆怀川和江挽星几乎要被记者他们“分尸”了,两位民警自顾不暇,谁也没能够帮得了陆怀川和江挽星。最后还是民警迫不得已,向局里请求支援,待支援的民警到位,这才将陆怀川和江挽星二人安全地送上了警车。
还有几个记者见陆怀川和江挽星上了警车离开,不死心地追着车子跑了两步后,干脆利落地上了自己的车,一踩油门尾随警车而去,争取获得第一手的消息。
“师兄,等会还要麻烦你去一趟警局录一下口供。”江揽月拜托张右青,顺便看看陆怀川准备怎么应付这次的事情。
对于师妹的请求,张右青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你呢,准备怎么办?”张右青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对于自家师兄,江揽月没有隐瞒的打算。
“师兄你只需要实话实说就好,我没打算借这一次能够将陆怀川拉下来,甚至对于江挽星来说,也构不成任何伤害。”
张右青望着自家师妹疲惫的眼,表示不解:“可是你不是说监控拍到了江挽星离开了座位。”
闻言,江揽月点头。
“遗憾的是,她只是离开了座位,却什么也没有做。”
张右青“啊”了一声,一脸不解。
江揽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精致的小脸苍白得令人心疼:“或许,师兄听说过欲盖弥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