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星没想到周南越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姣好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破裂,一时间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南越的尖锐。
这一刻,问题有了答案。
周南越舌尖顶了顶腮帮,重重地叹出一口气。
他说不出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是烦躁抑或者是失望,他看也没看江挽星,对警察说道:“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我跟你们回去协助调查。”
周南越主动跟警察走,在经过江挽星身侧时,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她。
江挽星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伸出手去拉周南越的手臂,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周南越恰好抬手抱臂,与她的指尖堪堪错过。
江挽星的手落了个空,而往常会围着自己转的周南越此刻不知道为何,连看都不看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浮上心间,她急急地喊出声:“南越,你是为了给我出气才这么做的,我等会儿会和怀川一起去捞你出来。”
江挽星满怀期盼地望着周南越的背影。
然而她这句话一说出口,周南越的脸上烦躁之色更为明显,甚至带了一丝丝不易觉察的冷漠和疏离。
直至周南越和警察一起踏出病房门,他都没有再看江挽星一眼。
就凭周家在京州的地位,这种算不上事的小事根本连警局的门都不用进,但是现在周南越坐在行驶向警局的警车上,这个情形足以说明了,这一次的事情是有人在背后操刀。
或许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想借这件事让周家吃点亏放点血。
但周南越更偏向于,这件事情是傅家在背后操作,目的是给江揽月出气。
如今是法治社会,傅家再有权有势,也没办法用这种小事弄死他,顶多就是以行政处罚最高规格,拘留他10—15天。
这样也好,起码傅长秋是个正人君子,针对江揽月的这件事,拘留10—15天能让他消气,也总比他悄无声息地让周家在京州消失来得好。
……
周南越一进去,傅长秋这边立刻就收到了消息,周家人立刻动用京圈的关系想要将周南越捞出来,但傅长秋早就做了准备,铺天盖地的周南越造成他人轻伤的消息登在了各大报纸头条,这件事在网上造成了轰动。
一时间,反对暴力欺凌的话题成为当前社会热门的讨论话题。
京圈里平日里和周南越玩得好的那些少爷千金们,虽然他们不一定就能对被欺凌者感同身受,但周南越被人整进去这件事情,他们反倒很能共情。
有消息灵通的稍加一打探,就得知周家这次没办法将周南越捞出来,而周家的股价也在大幅下跌,周家自家生意都自顾不暇,更别说费劲去捞周南越了。
明眼人都知道,周南越这是得罪了人,于是周南越的父母全力拯救自己的企业,并且公关为周南越欺凌这件事情做出回应道歉,并且将三分之一的资产捐赠给了国家用于公益事业。
至此,网络上的舆论稍稍被压了下去,但周南越依旧捞不出来。
很显然,背后那人打定了主意要让周南越在里面待半个月。
而推动这一切的黑手,此刻正坐在某宴会现场的主办方休息室里,欧式奢华的吊灯将室内照亮得如同白昼,坐在陆怀川面前的男人眉目似远山,细长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在平板上扫过,不时用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指滑动屏幕。
陆怀川神情淡漠,眼神在傅长秋那张脸上来回看了好几次。
傅长秋长得过于精致,五官像一块美玉,有一种古朴安宁的矜贵感。
但京圈里谁不知道,傅长秋从小体弱,即便寻遍名医,他也依旧是个随时可能会断气的短命鬼,更有传言说,傅家会在傅长秋的身上绝后,其寓意不言而喻。
一个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弱鸡一样的男人,也正是这一点,陆怀川笃定江揽月是在用傅长秋气自己。
“傅先生,开个价吧。”
周南越进去以后,有关江挽星的一些不好的负面新闻零零星星地出现在网络上,虽然陆怀川第一时间着手处理了,但是架不住对方野火烧不尽。几个回合下来,陆怀川已经损失了不少钱财,而对方没想要一把摁死江挽星,好像是在故意消耗他的精力。
能让各方势力投鼠忌器,连陆家的脸面都不给的,陆怀川只想到了傅长秋。
但是几次预约下来,傅长秋的助理都以各种奇葩的理由回绝了陆怀川的约面。
上一次拒绝他是因为家里的煤气没关,上上次是因为家里熬着汤,再上上上次是傅长秋忙着给家里的长辈手搓中药腰枕。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傅长秋是故意的,并且不愿意和陆怀川和谈。
所以陆怀川今天推掉了工作,特地出现在这个据说傅长秋会出席的宴会上,和他面对面地谈条件。
但是坐在陆怀川对面的这个男人,全程心不在焉,在江揽月面前明明温文儒雅,但江揽月不在的地方,男人连装都懒得装,远山般的眉目里毫不掩饰的不耐与厌烦。
傅长秋似乎是在浏览什么页面,手指不停在平板电脑上滑动,连眼角余光都没赏给陆怀川。
“陆总是来谈条件了,我当然给陆总你这个面子。”傅长秋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起伏,“陆总准备出什么价。”
江家的底蕴不如周家和陆家,像是周家能够散出三分之一的家财破财消灾,傅家跟官方有紧密的合作联系,看在那笔钱财是捐赠给建设国家的事业上,傅长秋没有追究下去。
但江家拿不出这么多钱,他们也经不起傅长秋的追责。
也就是陆怀川在前面给江挽星顶着,不然京圈会直接少一个姓江的家族。
陆怀川瞳眸中寒光闪过。
“一百万,息事宁人。”
“呵。”傅长秋笑了一声,“陆总是觉得,江家和陆总你,你们俩加起来只值一百万?”
陆怀川没有被傅长秋的嗤笑激怒,他语气平淡:“是江揽月只值得我花一百万。”
傅长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身上的气场瘆人,寒气逼人。
陆怀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傅长秋一眼,语气平淡地端起茶杯送到唇边:“傅先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心情,同样身为男人我能够理解,但江揽月喜欢的是我,我一直很佩服傅先生年纪轻轻有这样的雷霆手段,能掌管傅家偌大的一个家族。”
“但江揽月惯会装可怜骗人,希望傅先生不要被她利用了你的善心。”
“相信傅先生知道,我和江揽月有婚约,如今的局面不过是因为江揽月不识大体,嫉妒自己妹妹的优秀,和我赌气闹别扭罢了。”
“她迟早会回到我身边的。希望傅先生能及时止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