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最终以罪魁祸首江揽月被“打断腿”关进房间,江挽星“伤势过重”送往医院抢救结束。
刘意花了好多张毛爷爷,从江家的佣人手里换得亲自给江揽月的房间落锁的机会,趁这会江父江母都去医院陪江挽星,佣人也被刘意支走了,他作贼一样出现在江家二楼,用钥匙打开了江揽月的房间门。
江父要打断江揽月的腿,他又是江父雇来的,为了顺利拿到这笔生意的尾款,刘意打的那一钢棍是下了“狠手”的。
他不可能真的打断江揽月的腿,但也不可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那样只会惹怒江父,让江揽月承受更凶猛的惩罚。
于是那一钢管刘意是真的用上了力气砸在江揽月的腿上的,虽然他控制了力道没有伤及骨头,但是江揽月小腿上青青紫紫的瘀青也足够吓人。
他不敢踏进女孩子的闺房,站在房间探头看见江揽月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神色颓然。
他小声地嘘了几声,见江揽月看向他,他将裹在毛巾里的东西连同毛巾扔了进去落在江揽月面前。
“我给你拿了冰袋,你冰敷一下,然后自己给自己上点药。”
见江揽月没有说话,刘意偷感极重地扫了四周一眼,见没有人看见他,他压低嗓音嘱咐道:“放心,我下手有分寸,没伤到你的骨头,你的腿没断,你别害怕。”
他以为江揽月是害怕自己残废了所以才不说话,但他不知道江揽月本身就是医者,伤处的情况如何她一摸骨便知。
江揽月还是没有动,但她的视线慢慢落在了刘意的身上,微微凌乱的黑发衬得苍白的脸尤为惨淡。
她牵强地勾了勾嘴唇,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谢谢你。”
被好看的小姑娘注视着,刘意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又安慰了她几句让她别想不开,然后又想到了江揽月让他去拿来的书。
“你的那几本芬达密码先放在我那,我怕你家那群吃人的给糟蹋了就放我车上了,回头你找我拿。”
提到那几本医学笔记,江揽月的眼睛稍微有了点神采,她觉得自己很具有阿q精神,都这个时候了还能笑得出来。
“那叫达·芬奇密码。”顿了顿,她笑了一声,“算了,那也不是达·芬奇密码。”
“谢谢你,那对我很重要。”
江揽月对他说了今晚的第二声谢谢。
小姑娘长得极好看,刘意的文化课水平不高,他想不出来好听的形容词,他只觉得江揽月长得像一幅画一样,尤其是她真心实意笑起来,明媚的眼让他晃了晃神,本来到了嘴边的话一下子就被晃得忘记了。
他咽了一下喉咙,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实在没想起来自己方才还要说什么,恰好听见了佣人自楼下踩踏木质楼梯的声音,刘意语速飞快地嘱咐道:“千万别想不开,你家那帮傻缺不值得你搭上自己。人来了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啪嗒”一声,房间再度被合上,江揽月听见刘意在门外手忙脚乱的落锁声,以及落锁后急急忙忙避开人的脚步声。
江揽月收起笑意,合上了眼皮子,疲惫地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
脸上的伤没有处理,此时她的脸肿得很高,腿上被打的地方也一阵一阵火辣辣地疼。
明明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但是她的精神和肉体互相拉扯着让她没有睡意。
她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半趴着将刘意丢进来的“毛巾卷”打开。
冰袋、消炎止痛喷雾、跌打酒、布洛芬、消炎药……
刘意几乎把江家的药箱搬空了,有的是他平时备在车上的,出任务时跌打损伤用得上的常备药,总而言之他认为江揽月能用得上的都给她带了过来。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带吃的。
江揽月从“毛巾卷”里挑拣出两颗布洛芬,张嘴就扔进嘴里干咽了下去。
胶囊形状的药物卡在她干巴巴的嗓子眼上,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连打嗝都是一股药味。
江揽月揉了揉绞痛的胃,又顺手拿起冰袋交替着敷在自己的脸上和腿上,等到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又在腿上用上跌打酒和消炎止痛喷雾。
不知道是不是布洛芬找到了痛点,江揽月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消下去了一些,但胃部绞痛时隐时现着实撕扯她的脑神经,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床上趴下,顺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先睡几个小时。
此时也不过是凌晨四点,距离天亮至少还有三个小时。
江挽星从楼梯上滚下去,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淤青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尤为吓人。
江父江母紧张地将她送去医院挂了急诊,又用轮椅推着进了vip单人病房,并且让京大人民医院最权威的医生半夜从床上爬起来,一路狂奔过来为江挽星检查身体。
张右青白日被爷爷训得跟狗一样,晚上还抄医书到半夜两点,这才合上眼睛又被急救电话叫回了医院。
他披上白大褂风风火火地赶往vip单人病房,推开门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妇围着病床上的病人哭哭啼啼。
这夫妻俩有点年纪了,半夜不睡觉加上情绪波动过大,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他再一看躺在病床上的江挽星,半夜折腾的这一着让她脸上故意扑白的粉掉了不少,露出本身红润的脸色,只是她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擦伤看上去有点吓人。
但也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以张右青的经验判断,这些伤痕没有伤到骨头,只要按时涂药,最多一个星期就能结痂痊愈。
张右青皱了皱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这个病房里面谁才是病人。
医助在张右青来之前就给江挽星进行了全身检查,此时看见张右青愣在那里,以为张右青还没投入状态,有意提醒他。
“张医生,这是病人的检查报告。”
张右青接过报告一目十行,最终得出结论,江挽星是需要“急救”的病人,而她的身体壮得像头牛一样。
医助站在张右青旁边探头也把报告看完了,她和张右青一样心底有疑惑。
既然身体指标没有问题,张右青抿抿唇,不太确定地道:“要不给她查一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