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对方是傅家。
从头到尾,傅长秋都没回应过陆怀川的任何话。
看着傅长秋和江揽月一同离开的背影,陆怀川忽然有种直觉,傅长秋的反应是在回应他方才嘲讽江揽月和自己不是一个阶级所表现出的敌意。
……
离开令人窒息的地方,江揽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表情好了许多。
今日风大,有风撩起江揽月的长发,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着。
傅长秋压下为她挽发的冲动,视线看向前方。
江揽月还没忘记傅长秋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正要开口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妹?!”
十分钟后,江揽月坐在京大的实验大楼大厅里,张右青给江揽月倒了一杯茶:“最近还好吗?”
江揽月抱着茶杯,垂眸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打转。
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张右青话锋一转:“你怎么和傅家那位在一起。”
提起傅长秋,江揽月目光向一旁瞥去。张右青口中的那位坐在大厅的另一侧,春日的阳光恰好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大约是有所感,傅长秋突然就回过头,恰好与她的视线碰上,前者向她笑得温润纯良。
江揽月心里一暖,向他点了点头。
她将发散的思绪拉回来,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梗起起伏伏。
“师兄,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吗。”
江揽月的老师,也就是张右青的爷爷张慈安,曾经是京大中医院院长,爷爷江君迁的挚友,也是江揽月读博时的导师。
因着张慈安与爷爷的交情,江揽月也算是张慈安看着长大的。
当初她之所以会千里迢迢从南州来到京州念书,也是因为张慈安经常在她耳边念叨京州风光的缘故。
当时她还在华夏少年医科班时,张慈安就念叨着她快快长大,快快考他的博士生。
后来她如他所愿了,他又把她当牛马使唤,对她的要求异于常人的严格,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所学一股脑塞进她的脑袋里。
她也很争气,在他的带领下,在学术界命题研究中,学术论文屡次得奖。
不仅如此,为了让她站在更高处,还破例为她指了一条光辉大道,京大也因此重金聘请她成为京大医科班的导师。
她是京大最年轻的导师。
也是张慈安挂在嘴边放在心里最得意的学生。
如果不是后来她执意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誉,一心为了男女情爱追着陆怀川不放,今天京大百年校庆的荣誉演讲台上,就有她的一席之地。
她忘不了自己执意要放弃学业时,张慈安一言不发,没有愤怒也没有指责。
两鬓斑白的老爷子转过身闭上眼,再也不愿和她多说一个字。
张右青知道当年的事情,这几年来每每想起都要觉得可惜。
他看着江揽月,用最温柔的语气给予她勇气:“老爷子退休以后总是念叨你,有空就去看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