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卧病在床两个月。
哪怕只剩下半口气还在。
那位长生帝君都是大周的天子。
天威不可度量,擅自揣摩者死无葬身之地。
马车内。
苏文安静地坐着,耳旁听着飒飒风雪声,脑海中却在思索如。今的朝堂局势。
自己的处境很不妙。
看似权倾朝野,风光无限,实则只有苏文知道,自己是权臣,更是一个孤臣。
满朝文武,世家寒门,王宫贵胄都是他的敌人。
就连门下的朋党也随时都可能倒戈相向。
自己这位宰相所有的权势都来自于那位卧病在床的长生帝君。
一旦天子驾崩,新帝登基。
就是苏文的末日,身死族灭,抄没家产。
这是古往今来,绝大多数权臣的下场。
苏文不想死,身为重生者。
血雨腥风十余年才走到现在,岂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来吧。”
“都来吧。”
猛地睁开眸子,瞳孔深处,迸发出一股冰冷的寒光。
“就让本相看看,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究竟有几斤几两。”
寒光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继续闭目养神。
车马离皇城越来越远,半个时辰之后,进入明月坊。
“老山头,到哪里了?”
苏文隔着帘子问道。
驾车的独眼马夫抬头,隔着鹅毛大雪朝着前头看去,一座巨大的三层石雕牌坊安静的坐落在风雪中。
老山头咧嘴,带动脸上的褶子,神情颇为阴森恐怖。
“回相爷的话,前头就是杏花巷的牌坊。”
老山头仅剩的独眼微眯,沉声道:“可能要耽搁会才能到相府。”
“驭”
马夫扯动缰绳,两匹驽马的脖子被拽得向上,不得不停下来。
随行的护卫打马上前,挡在马车前头,纷纷拔出腰间长刀,脸色凝重地看向前头。
层层风雪中,石雕牌坊上站着一个人。
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上背着一口连鞘长剑。
斗笠遮住面孔,又有风雪夜色遮挡,分不清楚是男还是女。
“何人竟敢挡路?”
“还不速速滚开。”
护卫大喝。
“敢问马车内可是苏相?”
那人开口,话音透过风雪,在长街回荡,久久不绝。
听着像是个女子。
侍卫对视一眼,感受到对方来者不善,也不废话,齐齐催动真气,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当前两人都是先天九重的武道高手,各持单刀,脚踏风雪,朝着牌坊掠去。
两个侍卫的速度极快。
“砰”
斗笠人背上的长剑冲天而起,顷刻间一股强大的真气爆发,席卷四面八方。
“轰”
两个侍卫才靠近牌坊就被气浪湮灭,长刀断裂,身体倒飞出去。
重重的砸在地上,血肉模糊,连半点动静都没有。
死了。
两名先天九重的高手,竟然被来人隔空以真气轰杀。
斗笠人的修为远在先天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