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最后君棋叹了一口气,跪在地上,“是奴婢们失职,没有保护好主子,今日小惩大诫,长点记性。”
她们管这个叫小惩大诫,墨染青笑了。
墨染青让雪画放下东西,“今夜给你们假不用守夜,都去休息。明日一早,将夜衔烛喊来,我有话对他说。”
琴月当首,没有回应。不用守夜,她们不敢遵循这道命令。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墨染青转过头视线一一扫过她们,“我的人,就应该听我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我墨染青不收。”
房中沉寂片刻,琴月先上前一步,应道,“奴婢往后只听主子的。”
其他三人也跟着应声。
墨染青摆摆手,她们四人有序退出。
深夜,墨染青熄灯正要上榻睡觉。
忽听房中有其他动静,她眸光猛然一变,化掌为刃朝身后劈去,“谁?”
“是我。”夜衔烛稳稳扣住她的手腕,触到绷带时指尖微颤。烛光映照下,他眉间沟壑更深,“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墨染青抽回手,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发红的手腕。窗外月色将窗纱上的竹影投在她素白的寝衣上,衬得她面色愈发清冷,
“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墨府我当家,咱不知道你为什么有门不走,非要翻什么窗户。”
夜衔烛一噎。
自从听到墨染青受伤的消息,胸腔里便似有团火在烧。
三更露重,他原只想隔着窗看一眼,可见檐下无人值守,鬼使神差就翻了进来,谁知被抓个正着。
烛光重新亮起,夜衔烛扫视空荡的内室,脸色骤然阴沉如墨。
“是我让她们回去休息的。”,墨染青知道他在看什么
夜衔烛不解。
她后退半步,发间玉簪印着白烛,在夜衔烛眼底晃出一片碎光,“她们没有错,无故受我牵连,我让她们休息有错吗?”
“护主不力,该罚。”
“你是不是将她们送给了我?”
“是。”
“我的人,为什么要让你罚?”
墨染青第一次这么严肃的与夜衔烛讨论话题。
夜衔烛抿嘴不语,似乎不明白,墨染青为什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不可否认,夜衔烛将琴棋书画培养的很好。能文能武,可攻可防。
她们是墨染青来到这个时空,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人,当然这个功劳可以算在夜衔烛头上。
削肉还父,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墨染青觉得不该牵连无辜的人。
夜衔烛静立不动,烛火在他深沉的眸底跳动,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抿唇不语,下颌线条绷紧,似在压抑着什么。
墨染青见他沉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绷带,
“你既然将她们送与我,那日后她们就是我的人,赏功罚罪便由我说了才算。”
她顿了顿,抬眸直视他,“我墨染青不做笼中人,她们若是你用来监视我的工具,那么请你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