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墙角的蛛网,声音比那蛛丝还要细。
林语缝针的动作一顿,针尖戳进指腹。
她将渗血的指尖含进嘴里,咸腥味混着喉头的酸涩:“再等等,等开春水暖些了,我去河里捞些螺,改善一下伙食。”
话被隔壁的摔碗声掐断。
屋里头宋晨的鼾声忽高忽低,像钝刀刮着姐妹俩的耳膜。
林语捻了捻袖口的补丁。
三年前这袖子还是滚银边的,宋晨攥着她的手说:“嫁我,绫罗绸缎管够”
那时他眼里有光,不像现在,浑浊得像个赌输的鬼。
“救命恩,哈!”林潇突然冷笑,把窝窝头砸进粥碗,“他救你一次,你要用一辈子还?如果他是个正常人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他是赌鬼!”
林语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若不是自己,她也不用受这种苦。
“是姐姐对不起你。”
这一句道歉,让林潇想起来了那日出嫁。
从小,林潇就不想要和姐姐分开,当时她听到林语即将结婚伤心了很久,可听说姐姐过得还不错,便真心祝福。
半年后,林语找到了林潇,并且问她要不要嫁给自己的丈夫,那日林潇开心了很久,因为,终于可以又和姐姐在一起了。
对于嫁人林潇没有太大的抱负,只要和林语不离得太远,就好了。
本来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宋晨一开始对两姐妹很好,两人也过得幸福,可,一场赌博,搭上了全部。
先是变卖物品,再是从城中搬到乡野。
宋晨的鼾声让两人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着他睡觉。
“再等等,日子会好起来的……”
屋内卧室。
宋晨看着破败的古色天花板,以及周围的木制品,一瞬之间他宕机了。
他这是穿越了吗?
“嘶,按照这个原主的记忆,自己是不是有些窝囊?”
根据原主记忆,他之前的家境可以称之为小康,但是接触了赌博之后,一无所有,跟随着她的两个妻子,也跟着吃苦。
宋晨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咂了咂嘴,嘶,怎么就穿到了这么个人渣身上?
妻子贤惠漂亮,嫁给了原主,真是糟蹋了!
他余光看到了手中的簪子,宋晨记得,他昨晚把林语的簪子拿了,想拿去当了咸鱼翻身。
“真是,别太离谱。”
家境穷迫,加上夫妻感情不好,又负债,看着手中仅剩的几文钱,还真是天崩开局。
宋晨穿好衣服,走出来之后,发现林语正静静地坐在那里刺绣,侧脸看去,周身散发着冷清,却不失美。
只是,她实在是太瘦了。
“宋晨?怎么不多睡一会?今天只有窝窝头了,等开春河水暖一些了,我去摸一些螺。”
她的语气卑微,可又包含夫妻的溺爱,似是相信自己的丈夫迟早有一天会振作起来。
宋晨看到林语的表情,说话的语气,心如刀绞,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自己的妻子这么害怕他。
“今早,刀疤刘的手下来催债了,过几天要是给不上,只能拿我抵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