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陛下圈入怀中时,她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直到自己被密密实实地箍住,耳边传来的呼吸声不再压抑,她的一颗心才彻底落了地。
虽然陛下没有抱她。
但……
她能重新留在庆元殿中。
只要她坚持不懈,未来就一定可以改变的。
你瞧,今晚陛下就没有受那么重的伤,与前世陛下身受重伤不得不修养一个月截然不同了。
自被赶出宫后,姜末不敢熟睡。
经历这九日的忙碌、大殿刺杀,姜末彻底放下心后,累得闭眼就睡,一夜无梦。
直至天亮自己被拍醒。
她睁着睡眼惺忪的眼,望着眼前已穿戴整齐的陛下。
立刻清醒过来!
一骨碌爬起来,跪在长榻上请罪:“奴婢失职,陛下恕罪!”
小宫女睡了一夜发髻松开,长发凌乱地披在赤裸肩头。
衣不蔽体。
哪里有个请罪的样式。
萧琚收回视线,冷嘲:“醒了?”
姜末被臊得面红耳赤,是自己睡得太沉了,陛下起身都没察觉,甚至还要陛下来叫醒她,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咚——”
她才说完,眼前就丢过来一样东西。
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匕首。
姜末捡起匕首,有些不解。
“陛下——?”
萧琚站起身,视线垂下看她清澈的眸子,换成其他奴才他丢一把匕首,恐怕早就怕得痛哭流涕了。
他语气淡漠地吩咐:“自己割一刀抹在榻上。”
姜末迟疑了瞬,随即反应过来。
女子初夜,会有落红。
陛下、陛下昨晚并未碰她,是要让她造假落红?为了蒙蔽谁?祁公公?可这事蒙混的过去么?
姜末忽然觉得匕首分外烫手。
连带着脸、耳朵都一起烫红了。
她拔出匕首要划破自己的指腹时,冷不防从头顶传来一道斥责声:“蠢奴,割在手上是嫌祁均不会发现吗。”
“陛下,祁公公真的不会发现么?不是说奴婢侍候了您,就会死么?那……那万一到时候奴婢还活着祁公公不就知道了么?”
小宫女满脸担忧。
担心的却是事情暴露,而非是自己的生死。
萧琚的目光更冷,“管住你的嘴,旁的事不用你管。”如果被祁均知道她仍是清白之身,不知又要使什么手段。、
姜末抿着唇,应了声是,默默挪开匕首。
而后掀起眼睑,咧嘴一笑,故意道:“陛下见不得血,请您转个身?不然奴婢怕您要委——”
话还未说完,陛下抬脚就走。
“您等等呀……奴婢还没好……”她连忙扯开昨晚绑好的绷带,用匕尖轻轻划了一下,将渗出的血抹在长榻的褥子上,后偏殿的门也刚好被拉开。
姜末胡乱扯好绷带,藏起匕首。
祁公公阴柔高亢的嗓音同门外的清风一起传了进来。
“陛下起来了呀,昨夜可还算好眠?”
在清风中,姜末隐隐还嗅到了一缕极淡茉莉香气。
她下意识地转头朝外看去。
看见陛下抬脚迈出后偏殿的背影,晨曦的光笼罩着他的身躯,周身浮着一圈温柔的光晕,一点点驱散陛下身上的黑暗,步入朝阳之中。
看着这一幕,姜末无端就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