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恕罪!”姜末咬牙,疼的眼眶都红了,可不敢忤逆。她走的明明是小门,步子并不快,献王的身份是应该走旁边的正门,说他不是冲着撞人来的,姜末自己都不信!
前朝权势复杂。
献王在一年前的三王之乱中落败,碍于他手握军权,陛下动不了他,每次献王入宫少不得借机拿他们这些宫人泄私愤!
她连忙跪好,连连磕头,浑身都在发颤。
献王膀大腰圆、满脸络腮胡,居高临下的指着姜末,“既然眼睛长着没用连本王都敢冲撞,干脆挖了!”说罢胳膊一挥,“拿本王的刀子来!”
姜末拼命磕头求饶:“献王爷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冲撞了王爷,任凭王爷赏板子!奴、奴婢卑贱之躯,怎好脏了王爷——”
“这是谁惹王叔大动肝火?”
萧琚着一身玄黑袍,墨冠束发,身姿颀长劲瘦,不紧不慢的从庆元殿中走来,威仪慑人,像是一把被黑雾笼罩、泛着寒光的利剑。
献王终于逼他出来,指着地上的宫女,毫不客气道:“这个不长眼的奴才,竟不知避讳冲撞本王!本王正想替陛下杀鸡儆猴,剐了没用的眼睛,好让其他奴才从今往后记住规矩!”
他一派为肃帝考量的口吻,“也不是本王这个做王叔的多嘴,陛下的后宫乌烟瘴气的,是没人替你管着的缘故!这样,本王有一个养女,通管家之道,很是贤惠,今晚本王就把她送进来,陛下看着封个妃——”
萧琚扫过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宫女,眼神冷似寒冰,淡淡出声打断了献王,“不过是个奴才何必要劳王叔亲自动手,未免失了尊贵,直接打死就是了。”
直接打死——
轻飘飘的四个字就从帝王口中说出。
姜末一股凉血到冲脑门。
“祁均。”
祁均一扬拂尘,操着阴柔的语调:“都别杵着了,把人押下去,打死为止。”
一副早习以为常的语气。
饶是连喜欢拿宫人出气的献王也被惊了下,看着太监把宫女拖进庆元殿里,大力太监举着成人胳膊粗的棍子重重落下!
一棍子下去不死也要半残!
献王猛地移开视线,看向眼前阴鸷、喜怒全然不形于色的帝王。
萧琚在那宫女的身上终于看见了恐惧。
这才是她该有的神情。
帝王的视线从地上的茉莉花上移开,余光中残留滴落在洁白花瓣上的一滴鲜血。
就那么一滴鲜血,就让他心底腾起烦躁。
他再度看向献王,淡淡出声:“王叔方才说什么,孤未听清楚,像是要送什么人进来?”
声音落。
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响起,后半段又被死死捂住。
凄惨的让人后背发毛。
肃帝这分明是在告诉献王,如果敢送人进来,他有的是法子捉住错处直接把人打死!
献王的脸色难堪了一瞬,咬牙切齿道:“先帝的丧期一年已满,内务府已着手准备在寿诞日后为陛下遴选秀女充盈后宫,届时本王会让养女参加选秀,希望能有幸侍奉陛下!”
到时候陛下必定要选上三五个妃子。
他就不信陛下能通通把这些世家之女都打死!
宫女的嚎叫声越来越弱。
萧琚眼神冰冷的不像是活人,“孤就等着选秀之日,见一见王叔送上的女子。”
献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潦草的拱了拱手,拂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