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各部族在莫达等人的鼓动之下，全力南侵，不过一路打的都是突袭之战。

现在，草原与中原王朝正面交锋的机会终于来了。

莫达之前对于族人的吹嘘，绝非唬人。

他是打从心里认定了，中原之人论武勇根本不配与草原勇士相比，正面作战，哪怕他们面对两倍的兵力，照样能以铁骑冲垮中原的禁军。

然而现在，连他自己都开始对这“曾经的”信念产生了怀疑。

虽然他凭着人数的优势，想要死挡天影军，但是现在的场景本身就让各部族族众感觉心慌。

在草原铁骑与中原对战中，少有的先被人家的骑兵冲锋。

而他们只能列阵阻挡，怎么看起来都像是两边更换了角色。

天影军以事实证明，中原训练出来的铁骑，威力绝对不逊于所谓的草原铁骑。

不，若以纪律性和身上的装备而言，他们更强！

而草原上的战士们，本来就长于骑战，让他们列阵挡住敌骑冲击，分明是暴露自己的短处。

人数占优的南方七族，刚一接战，竟然就被天影军破开阵势，而且当阵势的一点开始形成溃败之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正面的大乾骑兵看起来近乎无敌，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对于骑兵速度的利用，让他们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王庭精骑。

他们的所谓“阵型”还有一重弱点，那就是拼死之心不够。

听起来似乎很矛盾，草原之人生存环境恶劣，多有重义轻生的勇士。

而中原人的生存环境比他们要强得多，按理说也更加惜命。

可是，现在组成战阵各个部分的，都是自家族众，若是自己的族众牺牲太多，那就意味着在草原上的势力会被大大削弱！

当初定计之时，南方七族确实不敢公开反对，给莫达借口把他们全都除掉。

但是，真正面临自己的族人陷于敌骑铁蹄之下，除了傻子都会想到保存实力！

现在他们真的依照莫达可汗所说，为了草原部族的“大计”把族人全都牺牲了，等大家回到草原之后，自己的部族面临敌人吞并，族人沦为奴隶的险境……难道还有人指望莫达派人前来支援？

哪怕他们还不敢做得太过明白，但七个部族首领不约而同的行动，直接引发了整个战线的崩溃。

本来排在较后位置的部族，看到前面的“友军”主动让出敌骑冲锋的方向，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也赶紧后撤，生怕先被敌骑踏为碎粉。

“浑蛋！都是一群浑蛋！”

虽然莫达可汗自己的位置也很低，无法纵观整个战场，但是看到明明人数优势的己方战阵被敌人像切豆腐一样捅开，他当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而，只是靠着喝骂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现在他有心威胁七个部族死命顶住敌骑冲锋，也来不及了。

他们的阵线崩得太快，以至于莫达可汗根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大人，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您看，敌骑破开重重阻挡，快要杀到我们面前了，是战是避，还请可汗大人先作决断啊！”

跟在莫达身旁，作战经验最丰富的族中长老急着拦住破口大骂的莫达，让他赶紧拿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