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便是如此。”
叶蓁蓁从来都是活泼灵动的,从来没这般沉默过。
裴景修倒不习惯了,便劝道。
叶蓁蓁看过来,脸上苦涩与愤懑交融,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感慨:“若出身寻常人家,想来便能安稳度过一生,没这么多的勾心斗角、防备忌惮。”
“这世间往往来来,又哪里有如果,既已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权斗、钱斗,便无法避免。”
“更何况——”
裴景修顿了顿。
“更何况什么?”
“若生在寻常人家,搏的可就不只是吃的了。”
裴景修的声音意味深长。
叶蓁蓁听懂了。
寻常人家,没有钱权,搏的可不就只有命?
“哎,何必呢。”
叶蓁蓁口中发苦。
沉默了好一阵,叶蓁蓁也没能打起精神。
折腾了这么久,天早就黑了。
她冲裴景修道:“今日麻烦你了,大恩不言谢,就在此处告别吧。”
欠裴景修的已经够多了,债多不愁。
相府和叶府并不同路,叶蓁蓁作势要下去。
“被劫走的粮草,想来应该还没运走。”
叶蓁蓁脑子“嗡”一声,腿比脑子快,一屁股坐了回去。
“你仔细说说。”
“霞关外百里内,只有三座县城。”
叶蓁蓁陷入沉思。
那日她去过霞关,确实人迹罕至。
那些人是刘家指派的,他们不可能押送粮草在大漠穿行。
四处又都在追查丢失的粮草,各地也都戒严了,背地里运走一百万石粮食,无异于痴人说梦。
叶蓁蓁思索得太认真,连马车停下都未发觉。
她抬头。
人呢?裴景修呢?
她赶忙掀开帘子,往外一瞧,她傻眼了。
她要找的人正站在相府的牌匾下。
她明明是要回叶府的!
“劳烦送我回叶府。”叶蓁蓁干脆不下去了,对马夫道。
马夫迟疑。
赵全走来,“县主,您就下来吧。”
叶蓁蓁固执:“我要回家,赵全,你送我!”
赵全一梗,“县主,叶将军西行,安危未明,将军和将军夫人已然够焦头烂额了,若是知道您为了查叶小将军的案子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