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若是一般的布料,自然无须抢夺。”
裴景修从叶蓁蓁手上把布条接了过去,对准酒楼外仍高挂西方的殷红烈阳,举了起来。
“你来看。”
叶蓁蓁赶紧凑过去,几乎和裴景修贴到一起。
裴景修看了她一眼,才重新把视线聚回布条。
“这上头除了血,还有什么?”叶蓁蓁满头雾水。
她都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了,就是什么都没有啊。
“你仔细看。”
叶蓁蓁皱起柳眉,裴景修个子高,布条又被举高了些。
她只能踮起脚尖,同时身子不受控制地往裴景修身上贴,都快钻进他胸口了。
全然未觉不妥。
她又往前了些,努力盯着破破烂烂又黑乎乎的布条看。
裴景修抿着唇,双臂用力,叶蓁蓁的身子不可避免地被圈住。
她一怔,“你——”
干嘛抱我?
还没说出来,裴景修便道:“快看!”
叶蓁蓁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布条。
裴景修用了很大力气,要将布条扯裂一般。
叶蓁蓁担心他把布条弄坏了,下一刻,她惊叫道:“我看见了,金光闪闪的是什么!”
她扭头冲向裴景修。
“还不回去?”裴景修沉声道。
叶蓁蓁尴尬地往后缩,“对不住,我太激动了。”
叶蓁蓁后跨步,后背都顶到了墙上,一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模样。
裴景修眉稍抬。
“布料里夹着的是金线?”叶蓁蓁没发现裴景修的异样,迫不及待道。
裴景修稍稍点头。
“这样看来,受伤的这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在衣裳里绣金线,这是皇帝的待遇。
寻常人家谁敢穿?
就算是朝廷重臣,得了圣上的赏赐,也只能束之高阁。
看来被派去打劫粮草的,还是刘家的核心人物。
若是抓到他——
叶蓁蓁严肃脸。
她把布条接过来,视如珍宝地放进手帕里,再塞进小荷包内。
颐和布庄内,穆云霆被伙计迎上二楼。
伙计也长眼色,一声又一声“爷”,又会说话,把人哄得心情都舒畅了。
穆云霆畅快大笑之余,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本少爷要添置几件衣裳,你们颐和布庄可有能看得上眼的?”
打从穆云霆进来,伙计就知道,手上要来大生意了。
果不其然,能让这位看得上眼的,少说也得是几十两银子一匹的货色吧。
伙计美滋滋地道:“少爷,当然有了,东南西北,天上地下,我们颐和布庄,都能给您弄来,保管满意。”
“说得倒是好听,还不给少爷我拿来掌掌眼!”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您先喝会儿茶。”
招待贵客的茶水,滋味自然也是极好的。
穆云霆心里藏着事儿,难免紧张,口干舌燥,一仰头,就将茶水喝了个干净。
“少爷,您瞧瞧,这些都是我们布庄顶顶好的货色,少爷您看,燕羽觞,产自北道洲,精美华贵,上覆闪光。”
见穆云霆意兴阑珊,伙计赶忙介绍下一匹。
“少爷,您再看看这一匹,南州最负盛名的云锦,图案色彩绚丽,还用了最上乘的缂丝技法,更是华贵,又质地单薄,最是适合现在穿用。”
伙计一边介绍,一边赔笑,脸都笑僵了。
穆云霆只是看了一眼,目光冰凉道:“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