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渊定定地看着他,“药没有问题,她高烧,乃是因为腰伤复发,加之思虑过重。”
衍渊将脉诊放回药箱,思忖片刻,抬笔写下方子。
只是发热而已,原是无需他特地跑一趟的。
衍渊多看了裴景修一眼。
衍渊要走了,裴景修忽然道:“她似乎同我一般,也看见了那些幻境。”
在马车上,他见叶蓁蓁面容痛苦,以为是因为身体上的伤痛和高烧。
可凑近了,他才听见叶蓁蓁嘴里呢喃着。
“夫君……孩子……我们的孩子……”
衍渊停住脚,回身道:“她是因为心口绞痛晕倒的?”
裴景修怔了片刻:“并无。”
“那你为何说同你一般?”衍渊笑了一下。
裴景修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叶蓁蓁虽然也会做些奇怪的梦境,但无须忍受心口翻搅之痛。
见裴景修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衍渊便道:“有些事,别说我算不出,就算我算到了,也属天机,不可轻易泄露。
你若想弄明白,何不直接问她?”
“我记下了。”
孺子可教,衍渊稍稍点头,背起药箱。
“她可会落下病根?”裴景修没忍住,追问道。
“只要调养得宜,再辅以我的药,少些忧思,便可安然无虞。”
衍渊走了,裴景修再次将目光投到面容痛苦的叶蓁蓁身上。
她到底梦见了什么?
下人熬了药端上来,叶蓁蓁却不肯喝,还在嚷嚷着‘夫君’、‘孩子’什么的。
丫鬟古怪地看向主子。
“夫君叫你喝药,喝了药,孩子就——”裴景修猛然顿住。
叶蓁蓁眼眸紧闭,却张开了嘴。
丫鬟:!
只是听到声音就这般听话了?
叶小姐对主子当真死心塌地!
翌日,晨光熹微。
叶蓁蓁缓缓睁开眼眸,她手里抱着枕头,因她抓得太用力,上头布满了褶皱。
她皱眉丢开。
放目望去,她猛然怔住。
这是——相府?
她怎么回来了?
她不是在七弯巷吗?
难道重生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嫂嫂都已经……
她急急下床。
“哎呀叶大小姐,您可不能下来,您昨夜发了高烧,身子还虚着呢。”一丫鬟快步走进来,放下药碗来搀扶叶蓁蓁。
“啊!你们怎么在这?!”
乍一看到兰心的脸,那熟悉的鼻尖痣让叶蓁蓁惶恐大叫。
“叶大小姐,您这是怎的了,这里是相府啊!”
兰若也冲了进来,跟兰心一块儿安抚叶蓁蓁。
“你们滚出去,滚!”
挣扎间,叶蓁蓁踹翻了药碗。
“啪”一声响,真切地传到裴景修耳里。
“小姐您别怕,奴婢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兰心虽然急,但行事稳妥,忙拉扯着兰若出去了。
俩人撞见裴景修,忙俯身告罪。
“主子饶恕,叶大小姐她许是魇着了,还没缓过来,不让奴婢们伺候。”
裴景修皱着眉走进房里。
叶蓁蓁看见他,更是惶恐。
并非是一场梦,她重生了,从前过往还没发生。
一定是幻觉,不然,她怎么会看到兰心和兰若呢?
她们明明是成亲过后才被裴景修派来伺候她!
“叶蓁蓁,你清醒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