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咬牙切齿。
“别犯蠢了,你哥哥已经遭了刘家暗算,你还想你的父亲、母亲,还有你,一家子都在大狱团聚?”
叶蓁蓁睁大眼,她想要发怒,可发出来的声音却虚弱、无力。
“我要怎么做?”
“扳倒刘家,助你叶家成为大祁的唯一的武臣,届时,就算是圣上,也轻易动不得叶氏一族!”
裴景修转过身,没再多看叶蓁蓁一眼,朝相府的马车走去。
叶蓁蓁站在原地,她盯了人好一会儿,快跑追上去。
她一路跟着,裴景修都快上去了,她却一声未吭。
马儿嘶鸣一声,叶蓁蓁猛然清醒过来:“你为何要帮我!”
憋在喉咙里半天,她终究问了出来。
裴景修垂眸看她:“你救了太子,也救了我,该还。”
“可是你早就谢过了,为何还要——”
裴景修进了马车里头。
眼睁睁望着马车走远,叶蓁蓁还站在原地。
他为什么不回答?
叶蓁蓁只思考了片刻,就放弃了。
裴景修心思深,想要搞懂他,她已经用了一辈子的年华,眼下最紧要的,还是把哥哥救出来,哥哥,叶家,还有她,都千万不要走上一世的老路。
“小姐,回府吗?”梨花走过来,小声询问道。
叶蓁蓁点点头。
梨花叫了马夫,让他把马牵过来。
路途颠簸,叶蓁蓁的思绪却一刻都未曾断过。
她仔仔细细地回想以前。
皇帝表哥对叶家,对她,堪称荣宠。
所以,后来叶家倒台,许多人虽然看她笑话,却也没人敢舞到她跟前,后来她嫁给了裴景修,见到的更就只有笑脸讨好的人了。
是什么时候变了呢?
叶蓁蓁托着下巴。
晃动间,发丝飞起又下落。
路边的挺括山松一棵棵划过眼底。
猛然,叶蓁蓁身子一弹。
当年她对朝堂和军营杂事浑不在意。
偶尔回府,也能听见爹爹和大哥商讨军机,面容苦涩。
每一回他们露出这般神情,仿佛都是刘家起势的时候。
反之,则相反。
这何尝不是制衡权术?
陛下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把叶家和刘家当他池塘里的鱼,时不时捞上来逗闷子,玩耍过了,再放回池塘,如此反复……
直到腻味了,刘家和叶家两败俱伤。
刘家不堪大用,爹爹交了军权,大哥重伤在身,几乎没了半条命。
心中大骇,叶蓁蓁猛地拉紧缰绳。
马儿引颈长鸣,突然疯跑起来。
叶蓁蓁赶忙松开缰绳,安抚着胯|下的追风。
追风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叶蓁蓁松了口气,骑着它入城。
心中纷扰,让她思绪飘忽。
“娘,那匹马是红色的,好漂亮!”
一幼童喊了一声,兴冲冲地朝马儿跑来。
幼童的娘亲一回头,眼下的这一幕让她目眦欲裂。
“当心!”
旁边人声嘶力竭。